第14章 (第3/3页)
类偶然。
“你确定他不知道我来了?”我问。
“他怎么会知道?”马克回答。
他抓着我走向第五十五街,从他的力道,我感觉得到他的焦急。卡内基音乐厅前已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人在人行道上漫步。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我的脑筋还泡在酒精里,神经则感到紧张。
斯巴拉辛诺喝得越多动作就越迟钝,话也说得越谄媚,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是装的。你以为他已经醉倒了,明早起来什么也不记得。错了,他连睡觉的时候都很警觉。”
“这不像是安慰我的话。”我说。
我们走入电梯,都刻意不说话,盯着指示灯数楼层。我们的脚安静地踏在走廊上。走进房间,见到旅行袋已经送到床边,我感到安心。
“你在附近吗?”我问道。
“距离你两个房间。”他的目光搜寻着什么,“愿意请我喝杯睡前酒吗?”
“我没带什么来……”
“酒吧里放满了酒,你一看就知道。”
我们都想再来一杯。
“斯巴拉辛诺下一步会怎么做?”我问道。
所谓酒吧指的是一个小冰箱,装满了啤酒、葡萄酒和小瓶烈酒。
“他知道我们在一起,”我强调,“然后呢?”
“看我怎么跟他说而定。”
我用塑料杯倒了一杯威士忌给他。“那么借问一下,你会怎么告诉他,马克?”
“谎言。”
我在床沿上坐下。
他拉过旁边一把椅子,慢慢地旋转着杯中號拍色的液体。我们的膝盖几乎要碰上了。
“我会告诉他,我想从你这里挖消息。”他说,“我在试着帮他。”
“也就是说你在利用我,”我的思绪像受千扰的无线电一样充满杂音,“你在利用我们的过去打探消息。”
“对。”
“那真是谎言吗?”我追问。
他笑了,我几乎忘记自己曾经多么爱听他的笑声。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我抗议道。房间里似乎很热,威士忌让我脸红。“如果是谎言,马克,那真相又是什么?”
“凯,”他依然微笑着,眼睛盯着我,不让我走,“我已经告诉你真相了。”他沉默片刻,倾身抚摸我的脸颊。我想要他吻我。我怕极了这种意念。
他靠回椅子。“你为什么不待下来,至少待到明天下午?也许明早我们可以一起去见斯巴拉辛诺。”
“不。那正如他所愿。”
“随你吧。”
几个小时后,马克已经走了。我清醒地躺在床上凝视着黑暗,意识到身旁空空的冰冷。马克过去也从不留下来过夜,第二天早上我得一个人在公寓收拾衣物、脏杯子、碗盘、酒瓶和烟灰缸。那时我们俩都抽烟。我们会熬到半夜一两点,甚至到三点,不停地说话、笑、爱抚、喝酒、抽烟。我们也会起争执。我讨厌和他辩论,但后来都变成互相攻击,以牙还牙,一个坚持法律一个坚持哲学地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