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3页)
地敵击着水槽,门外的地板再次嘎吱作响。
我开始过滤所有的可能性:气温太低导致木板移动,也许是老鼠,可更像是有人在走廊上走动。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拖鞋声从我门外扫过。是哈博小姐。听起来她要下楼。我翻身躺着,似乎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我开灯下床。已经过了三点半,我想我已睡不着了,睡衣下的身体正在颤抖。我披上大衣,打开门,在漆黑的走廊上缓缓前行,总算辨出了楼梯上方的弧形扶手。
大门两旁的窗户透着月光,微弱地照着寒冷的大厅。雪停了,星星都出来了,霜下的树影显得模糊。图书室飘出暖气,引领我走了进去。
哈博小姐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毯子。她凝视着火焰,两颊流满眼泪。我淸了清喉咙,轻唤她的名字,希望别吓着她。
她动也不动。
“哈博小姐?”我抬高音量又叫了一次,“我听到你下楼……”
她倚在沙发的蛇形靠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炉火,头突然无力地歪向一边。我立刻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摸她的颈部。她还有体温,但已没有脉搏。我将她拖到地毯上,拼命地尝试将生命吹入她的肺部,逼她的心脏跳动。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放弃了。我双唇发麻,背部和手臂感到阵阵痉挛,全身颤抖。
电话故障依然,我无法联络任何人,完全无计可施。我站在图书室的窗前,打开窗帘,隔着眼泪望着月光照亮的一片雪白。远方的河面一片黑暗,看不到对岸。我已将她放回沙发,轻轻盖上毯子。炉火灭了,画像里的女孩也成了黑影。斯德琳·哈博之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令我错愕莫名。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望着炉火一点点灭尽,照样无法使它起死回生。这一次,我试都没试。
父亲过世的时候,我没有哭。他病了很多年,其间我成了麻痹感情的专家。我童年的所有时光,他都在病榻上。一天晚上,他终于死了,母亲呼天抢地的悲伤更使我学会完全抽离。我学会从一个遥远的位置俯瞰自己支离破碎的家庭。
然后我冷眼看着母亲和从小自恋、无责任感的妹妹多萝茜感情破裂。我从她们的尖声争吵中悄悄抽身,默默追求自己的生活。我越来越常去修道院与修女为伍,也越来越喜欢封闭在图书馆里。从书海里,我意识到自己智能的早熟,并发现知识能带来力量。我在科学方面成绩过人,对人体生理学兴趣浓厚,并且专心地投入自我教育,十五岁时就开始研究解剖方面的书籍。我终于离开了迈阿密,去上大学。在女人都当教师、秘书、家庭主妇的年代,我已经决定要当医生。
我高中的成绩全是甲等,我打网球,利用假日和暑假不停地阅读。我的家人却还在挣扎,他们就像战败受伤的南军,而南北战争早已结束。我对约会毫无兴趣,也没什么朋友。我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康奈尔大学,获全额奖学金,接着进人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又到乔治城大学学法律,再回到霍普金斯大学修病理学。我只是模糊地作着选择,从没想到我从事的职业会将我反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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