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3页)
着燃烧的煤炭忽明忽灭。我心中涌起一股遭到重创般难以平抚的悲伤,而无力将它挥去。马克的死在我的灵魂上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我完全没料到我的生活和我对他的爱会有这么紧密的联系。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他飞往伦敦的那天,在去杜尔斯机场之前,我们抽出短短的时间一起吃午饭。关于那最后的一个小时,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两个都不时地看表,天空中逐渐乌云密布,然后雨点溅在座位旁的窗子上。他下巴有一道刮胡子时不小心割破的小伤口,后来每当我回忆起他,总会看见那道小伤口,并莫名地因之崩溃。
他死在二月,那时海湾战争已接近尾声。我下定决心要远离伤痛,于是卖掉房子搬到新的地方。结果,我只是把自己连根拔起,却没有真正向前迈进,而曾经抚慰我的那些熟悉的植物和邻居也都没有了。重新装潢新家或者设计院子都使我备感压力。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结果却适得其反。我可以想象马克对着我使劲摇头。
“一个这么讲逻辑的人,居然……”他会微笑着说。
“那你又会怎么做呢?”有些失眠的夜晚,我在脑海里对他说,“如果还活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又会怎么做?”
我回厨房把杯子冲洗干净,到书房去听答录机上有什么留言。有几个记者打过电话,还有我母亲和我外甥女露西,另外三个没有留言就挂断了。
我很想申请一个不用列入电话簿的号码,但不可能。警方、检察官,还有全州四百多名派任的法医都有正当理由需要在下班后找到我。为了弥补我失去的隐私权,我用答录机来过滤电话,如果有人留下威胁或猥亵的留言,可以借由来电显示的功能加以追踪。
我按着号码显示器上的回转钮,一一检查在那窄小屏幕上出现的号码。找到那三个没有留言的电话时,我感觉困惑又疑虑。这个号码已经莫名其妙地开始变得熟悉,近来每星期会在我的显示器上出现好几次,对方总是不说话就挂断。我曾试过回拨,想看看接电话的是什么人,但只听到像是传真机或电脑调制解调器发出的尖锐声音。不管什么原因,今晚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这个人或这台机器拨了三次我的号码,那时我正在停尸间等待华德尔的尸体。这没有道理。电脑语音推销电话不应该这么晚了还如此频繁,而如果某台调制解调器想连上另一台却一直在拨我的电话,到现在也该有人意识到是他的电脑拨错号码了吧。
离清晨只剩几个小时,我睡睡醒醒。屋里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心跳加速。防盗警报器安装在床对面,控制面板上的红灯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每当我翻身或拉扯被子时,解除了设定的侦测器便静静地用闪动的红眼睛注视着我。我做了许多怪梦。五点半我打开台灯,起身穿衣服。
我开车到办公室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路上几乎没有车。隔间后面的停车场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几十根小蜡烛,让人想起摩拉维亚的爱筵①或者其他的宗教庆典。但这些蜡烛是用来表达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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