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2/3页)
公桌是有桃花心木贴片、装有明亮的黄铜把手的威廉斯堡式复制品,还有一盏暗绿灯罩的黄铜立灯。地板上铺着一张机器制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一幅幅大图片,有阿尔卑斯山上的滑雪者、骑马奔驰着挥舞马球杆的男人、在惊涛骇浪中竞速的赛船选手。我首先抽出苏珊的人事档案,应该包括在内的工作性质描述、履历表以及其他文件都在,失踪的是几份褒奖她的备忘资料,是我在雇用她之后写的,并亲自加进她的档案里。我把办公桌的抽屉一一打开,发现了一个乙烯树脂材质的棕色包,装有牙刷、牙膏、剃须刀、剃须膏和一小瓶古龙水。
也许是门被悄悄拉开一点,进入一股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流,也许我只是以动物的本能感觉到别人的存在,我坐在本·史蒂文斯的办公桌边,把一瓶“红色”古龙水的瓶盖盖回去时,抬起眼睛,正好看见他站在门口。在冰冷而漫长的一刻中,我们四目相接,一言未发。我不觉得恐惧,也一点都没有因他逮到我在做这些而忧虑,我只觉得愤怒。
“你的工作时间真是晚得不寻常啊,本。”我拉上他的梳洗用品包的拉链,放回抽屉。我把手指轻搭在吸墨纸上,动作和语速都从容而缓慢。
“我最喜欢加班,就是因为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在,”我说,“不会让人分心。不必冒着有人走进来打断你正在做的事的风险。没有众多耳目的牵制,没有声音,只有警卫偶尔晃过去。我们都知道这种事很少发生,除非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讨厌进停尸间。我从来没碰到过愿进停尸间里巡逻的警卫。清洁工也一样,甚至不肯到楼下去,就连楼上也是能少做就尽量少做。不过这一点不相干,对不对?现在快九点了,清洁工一向都是七点半前就离开。
“我好奇的是,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猜到。我连想都没想过。也许这正表明了我近来对周遭的事情有多么视而不见,很可悲。你告诉警方说你和苏珊不熟,但你常常让她搭你的便车上下班,就像我解剖珍妮弗·戴顿的那个下大雪的早上一样。我记得苏珊那天魂不守含,她把尸体放在走廊上不管,我走进解剖室时她正在拨电话,一看到我就赶快挂上。我不认为她是在联系公事,因为那时是早上七点半,何况那天天气太差,大部分的人根本连家门都不打算出。而且那时办公室里也没有人可以找——大家都还没来上班,除了你。如果她是打电话给你,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不让我知道?除非你不只是她的直接上司。
“当然,你我的关系也一样令人好奇。我们好像处得不错,但你突然宣称我是全世界最烂的上司。这让我怀疑对记者大放厥词的是否不仅有杰森·斯多瑞一个人。真是令人惊异啊,我突然多了一重人格,成了个神经兮兮的暴君,并应该为手下的停尸间管理人的惨死负责。苏珊和我在工作上的关系非常融洽,而且,本,直到最近,我和你也是。但这一点是死无对证了,尤其是现在,任何可能对我的说法有所记录的数据都很方便地消失了。而且我猜你对某人透露过,说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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