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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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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2/3页)

始畏缩,像个想临阵脱逃的孬种。处理这种至亲死亡的悲剧,是我工作最残酷的一面。

      多少年来,从把我当成替罪羊到因不能接受事实而恳求我撒谎,死者亲属的各种反应我都见过。我目睹他们悲泣、恸哭、谩骂、愤怒或不知所措,在此过程中总是扮演好医生的角色,适当收敛自己的情感,因为专业素养要求我必须这么做。

      我必须独自应对自己的情绪,在不为人知的时候,甚至在结婚后,我越发成为隐藏情绪的髙手,只敢趁淋浴时放声大哭。记得有一年我突发荨麻疹,告诉前夫东尼我对植物、贝类和葡萄酒里的亚硫酸盐过敏,但他不为所动,根本懒得理我。

      温莎农庄依然静得让人胆寒,我从它后面的河岸进入。浓雾笼罩着怀旧的英国维多利亚式铸铁油灯,家家户户的窗子都灯火通明,似乎没人外出。石子路上的落叶如潮湿的纸片,雨轻轻飘落,开始结冰。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没带伞。。

      我找到茨尔格雷弗街的住址,这一带我相当熟悉,一位熟识的法官就住在隔壁,我参加过几次他组织的聚会。艾丁母亲的住所是栋南北战争时期的建筑,三层的砖造楼房,屋顶有两根烟囱,拱形天窗,前门镶板上方是透光扇形窗,入口左侧有尊守护此地多年的石狮。我踏上久经岁月打磨的石梯,按了两次铃才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厚实的木门后传来。

      “斯卡佩塔医生吗?”门后露出一张满布愁容的脸,“先进来暖和暖和,今晚天气真是糟透了。”

      “地上已经开始结冰了。”我进屋后说。

      艾丁太太出身名门,是个气质出众、教养良好、极富魅力的女人。

      她的银发从宽阔平滑的额头往后梳,身穿黑色套装和开司米套头毛衣。

      她似乎强打精神接待了一整天访客,眼里却难掩痛失爱子的悲伤。她领我进入玄关,脚步踉跄,我想她大概喝多了。

      “真华丽,”我说,她拿着我脱下的大衣,“偶尔散步或开车经过这一带,我总是在想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

      “你住哪里呢?”

      “不远,就在温莎农庄西侧。”我指指方向,“我的房子很新,事实上,我去年秋天才搬来。”

      “哦,我知道你住哪儿了。”她关上壁橱门,带我到客厅去,“我有些朋友也住那里。”

      客厅简直是个古董博物馆,波斯地毯、蒂凡尼灯具、比德迈式(注:19世纪早期及中期流行于德国的仿法式家具。)紫杉木家具应有尽有。我坐在一张华美、坚硬、铺着黑色软垫的睡椅上,开始好奇这对母子的关系。他们分别挂在墙上的装饰画里的人物肖像同样顽强疏离。

      “你儿子采访过我几次。”坐定后,我开启话题。

      “是吗?”她努力挤出笑容,但看上去几近崩溃。

      “非常抱歉,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安慰道,她坐在红色皮椅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泰德是我极为欣赏的几个年轻人之一,我的下属也都很喜欢他。”

      “大家都喜欢泰德,”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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