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2/3页)
了问早安的时间。
“他的皮肤剥落得很厉害。”我对他说。
“这样更好。”
范德是指纹鉴定和影像实验室的主管,没有什么难得住他。对他而言,边驱赶蛆虫边在腐烂的尸体上采集指纹并不新鲜,必要时切下被焚毁的尸体的手指装罐带到楼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开始到这里工作我就认识他了,可这么多年他似乎完全不显老态或有任何改变,依然谢顶、高瘦,在走廊里匆匆来去,宽大的实验袍翕动翻飞。
范德戴上一双橡胶手套,轻轻握起死者的双手来回翻看着仔细研究。
“最简便的方式是割下皮肤。”最后他说。
当尸体腐烂到这种程度,手部的表皮往往可以像手套一样剥离,事实上,也正是被称为手套。范德利落而完好地割下死者双手的皮肤,套在自己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上,然后逐一将手指浸了浸墨水,在指纹卡上按压。最后他脱下那层人皮手套,整齐地摆在手术托盘上,摘掉橡胶手套回到楼上。
“查克,把它们用福尔马林浸泡起来,”我说,“这东西得好好保存。”
查克闷闷不乐地拧开一夸脱容量的塑料罐盖子。
“我们来把他翻个身。”我说。
马里诺协助我将尸体翻身使其脸部朝下。我发现更多污损的部位,大多是在臀部。我依常规一一清理干净。我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只有背部右上方一处的颜色似乎比周围的皮肤略深。我透过放大镜凝视着,脑中没有一丝杂念,就像每次寻找伤痕、咬痕或其他不明证据时那样。那感觉就像戴着水肺潜入暗无天日的深水,只能隐约辨识出模糊的形状和阴影,摸索着静静等待能有所发现。
“你看见了吗,马里诺?或者只是我的幻觉?”我问道。
他靠在验尸台边又吸了些舒鼻清,然后仔细看了又看。
“也许吧,”他说,“我不确定。”
我拿湿毛巾擦拭尸体,外层皮肤亦即表皮立即剥落下来,露出的真皮层看起来就像是浸染了深色墨水的褐色湿皱纸张。
“文身,”我十分肯定地说,“墨水渗入了真皮层,可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只剰一大片斑点。”
“很像有些人身上的紫色胎记。”马里诺说。
我用放大镜凑近细看,并将手术灯调到最亮。拉芬赌气似的一个劲儿地擦拭着不锈钢台面。
“我们来试试紫外线灯。”我说。
多波段紫外线灯看上去就像机场的手动扫描仪,用法非常简单。我们调暗灯光,先用长波紫外线探照,把灯移近引起我兴趣的部位。没有荧光显现,只有淡淡的紫色图案浮现出来,这意味着可能用了白色墨水。在紫外线的照射下,所有白色物体,例如旁边轮床上的白床单,都会像月光下的雪地那般耀眼,有时则受灯光影响而泛紫。我又切换到短波探照,结果似乎没有任何差异。
“开灯。”我说。
拉芬调亮灯光。
“我还以为文身的墨水会像霓虹灯那样发亮。”马里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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