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3/3页)
“明天一早。”
我们隔着一张小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我想史雯女士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他说,“不得不说这真的很不容易。直到现在那可怜的女人都一定疑神疑鬼,这是好事,表示她不会对任何人透露真相。我很高兴自己的直觉相当准确。”
“你的直觉?”
“没错。”他注视着我说,“我料到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让她敞开心胸,这个人非你莫属。你名誉卓著,她对你怀有极大的敬意。不过我对你的私人了解也多少起了点作用。”他稍作停顿,“通过露西。”
“你认识我外甥女?”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们曾同期在格林科受训。”他是指位于佐治亚州格林科的国家学院,烟酒枪械管制局、海关缉查机构、特情局、边境巡逻队等六十多个执法机构的成员都在这里接受基本训练,“我时常为她感到遗憾,因为她谈话的中心永远只有你,好像她自己一无是处似的。”
“我实际能做到的还不到她说的十分之一。”我说。
“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很想知道。
“我想她就像伊卡洛斯①,飞得离太阳太近了,而这是因为你。我只希望她别像神话中那样,从空中摔落下来。”
①Icarus,希腊神话中的人物,与父亲代达罗斯用蜡和羽毛制造的双翼逃离克里特岛时因飞得太高,翼上的蜡在阳光下融化而跌落水中丧生。
这番话让我心生恐惧。我不知道露西最近在做些什么,而塔利说得没错。我的外甥女一直追求把事情做得比我更快、更好、更惊险,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她获得她认为的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爱。
“在巴黎这几起案子里,凶手掉落在受害人身上的毛发绝不是集装箱里那具无名男尸的头发。”我向他解释了原委。
“可在他衣服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毛发?”塔利疑惑地问。
“衣服内侧。想想多毛症的状况。假设他的衣服原本穿在凶手身上,而这个凶手浑身长满纤细有如婴儿头发的浓密长毛。他让受害者穿上自己的衣服后把他溺毙,这些毛发仍然黏附在衣服内侧。”
“这名受害者就是集装箱里的死者,托马斯。”塔利停顿片刻,说,“狼人身上长满这种长毛?那他一定很少刮毛。”
“定期刮毛让全身保持干净并不容易。更可能的是他只刮别人看得见的部位。”
“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吗?药物之类的。”
“激光照射有一定疗效,但他未必知道。他的家人很可能根本不允许他去医院,尤其在他开始犯案后。”
“你为什么认为他跟集装箱里的男子——就是托马斯——换了衣服?”
“如果你计划乘船逃亡,”我推测道,“绝不会想穿着一身名牌服装招摇过市,当然这得假设你的二手衣理论是正确的。也可能是基于恶意或者不屑,理由太多了,我们可以猜上一整天。但这种事没有公式可循,造成的伤害却是无可逆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