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第3/3页)
宝的名家,为的就是你脖子上的那个吊坠,这件事你不会不记得吧?”
我心头一紧,立时甚为惊讶地凝望着他,想认真地看清此人的相貌。他口中所言之事确曾有过,那还是我父亲刚刚捡到魙齿之后不久的事情。只不过由于无人识得此为何物,父亲觉得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小物件劳师动众,因此也就将此事搁置不理了。如今这个叫孙悟的人突然提及那段往事,这说明他确确实实是见过我的。可是这件事情已时隔多年,他为什么会记得那样清楚?莫非这么多年他始终都在暗中监视着我么?
还未等我发问,孙悟便主动说出了其中的隐情。他首先告诉我,他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之所以近一段时间搞出这么多事来,其实也是受人所托,为了赚到一份酬金才这样做的。这一切,还要从十几年前的某一天说起。
孙悟的故乡在浙江嘉兴,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原本也是一个富甲一方的豪门大户。六十年代末,席卷全国的红色运动终于把矛头指向了他的家族,抄家、批斗、劳动改造,除了年纪还小的他,全家老少无一幸免。好好的一个大家庭,就这样被搞得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就连住了上百年的老宅也被一把大火夷为了平地。
孙悟被一个远房的姨妈带到了江苏,过着寄人篱下的艰苦日子。离开浙江的那一年,他才刚刚年满4岁。
在那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很差,只能靠着有限的粮食凑合过活。他在姨妈家中住到10岁,在这六年时间里,姨妈相继生了三个子女。夫妻俩要同时养活四个孩子,本就拮据的生活不免显得更加艰难。逐渐的,夫妻俩开始对四个孩子有偏有向,属于自己的三个孩子总能吃得更好更饱,而孙悟却时常要紧咬着牙关去忍受饥饿。
这样的生活使他变得越来越是偏激和孤僻,对这一家人也渐渐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在他14岁那年,因为和弟弟的一次打架,姨夫把他一顿好打,疼得他一连几天都无法下床走路。在床上养病期间,还要忍受着三个弟弟妹妹的言语排挤和白眼。
几天后,他趁大人不在家的时候,亲手挖下了弟弟的一个眼珠,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里,开始过上了居无定所的漂流生活。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1984年,他辗转来到了天津。这个在改革开放下刚刚开始复苏的海港城市中,他第一次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和必须性。然而出身贫寒的他不但没有太多的文化,也没有学到过一技之长用以傍身,想要找个正经的工作来养活自己,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虚无缥缈的天方夜谭。
平日里,他白天就躲在没人的地方睡觉,晚上出来或偷或抢,或劫或骗,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口腹之需。
两年的光景下来,市里的公安部门开始对这个作案多起的惯犯愈发重视,夜间巡逻的警察逐渐增多,白天对可疑人员的排查也是加大了力度。无奈下,孙悟只得装成乞丐来掩人耳目,等待着巡查的力度有所减小。
好在人们均以为他是真的乞丐,时常会施舍他一些零钱或食物,到不至于没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