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2/3页)
,乌亮的,琢磨着种种岁月的痕迹。
现代的勺子有许多精美的制品,我问母亲为什么还用葫芦瓢饔,她淡淡的说:“只是用习惯了,用别的勺子都不顺手。”可是在我而言,却有许多感触。我们过去的农村生活早就改变了面貌,但是在人们心中,自然所产生的果实总是最可珍惜,一把小小的葫芦瓢子似乎代表了一种心情——社会再进化,人心中珍藏的岁月总不会完全消失。
我回家的时候,喜欢舀一瓢水,细细看着手中的葫芦瓢子,它在时间中老去了,表皮也有着裂痕,但我们的记忆像那瓢子里的清水,永远晶明清澈,凉人肺腑。那时候我知道,母亲保有的葫芦瓢子也自有天地日月,不是一勺就能说尽,我用那把葫芦瓢子时也几乎贴近了母亲的心情,看到她的爱以及我二十多年成长岁月中母亲的艰辛。
——一九八三年一月十九日
秘密的地方
在我的故乡,有一弯小河。
小河穿过山道、穿过农田、穿过开满小野花的田原。晶明的河水中是累累的卵石,石上的水迈着不整齐的小步,响着琮琮的乐声,一直走出我们的视野。
在我童年的认知里,河是没有归宿的,它的归宿远远的看,是走进了蓝天的心灵里去。
每年到了孟春,玫瑰花盛开以后,小河琮琮的乐声就变成响亮的欢歌,那时节,小河成为孩子们最快乐的去处,我们时常沿着河岸,一路闻着野花草的香气散步,有时候就跳进河里去捉鱼摸蛤,或者沿河插着竹竿钓青蛙。
如果是雨水丰沛的时候,小河低洼的地方就会形成一处处清澈的池塘,我们跳到里面去游水,等玩够了,就爬到河边的堤防上晒太阳,一直晒到夕阳从远山的凹口沉落,才穿好衣服回家。
那条河,一直是我们居住的村落人家赖以维生的所在,种稻子的人,每日清晨都要到田里巡田水,将河水引到田中;种香蕉和水果的人,也不时用马达将河水抽到干燥的土地;那些种青菜的人,更依着河边的沙地围成一畦畦的菜圃。
妇女们,有的在清晨,有的在黄昏,提着一篮篮的衣服到河边来洗涤,她们排成没有规则的行列,一边洗衣一边谈论家里的琐事,互相做着交谊,那时河的无言,就成为她们倾诉生活之苦的最好对象。
在我对家乡的记忆里,故乡永远没有旱季,那条河水也就从来没有断过,即使在最阴冷干燥的冬天,河里的水消减了,但河水仍然像蛇一样,轻快的游过田野的河岸。
我几乎每天都要走过那条河,上学的时候我和河平行着一路到学校去,游戏的时候我们差不多都在河里或河边的田地上。农忙时节,我和爸爸到田里去巡田水,或用麻绳抽动马达,看河水抽到蕉园里四散横流;黄昏时分,我也常跟母亲到河边浣衣。母亲洗衣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堤防上散步,踞起脚跟,看河的尽头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我爱极了那条河,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封闭的小村镇里,我一注视着河,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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