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2/3页)
河灯的人们,内心里无由的来了空虚:“那河灯,到底是要漂到哪里去呢?”
被放生的小鸟、海龟、莲花、河灯,到底最后去了什么地方?这恐怕是千古的大疑问,许多古老的习俗,都一再显示着人们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对着天空和大海的辽阔,对着溪河的绵长,对着一切物的有灵,人是显得多么渺小!
可是我们总是希望借着放生的小鸟和海龟,来和天空与海有所联系;借着漂在河上的莲花与灯,能和未知的世界有所沟通。到最后,我们却一再的自问着:它们到底去向何方?因于这些事物,使我们的生命历程响着希望或者忧伤的调子。
我小的时候喜欢折纸船,把它放到河流里,虽然不知它流往的所在,但是心情上却寄望着,它能漂向一个开朗快乐的地方,童年的小纸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有时候,却代表了一种远方的、宽大的、自由的希望。河里有了这种向往,也就有了生命。
正如我希望那些被放生的小鸟,能飞人林间,轻快的跳跃;希望那些被放生的海龟,能回到大海的故乡,自在的悠游。可惜这希望是渺小的,因为里面有人的功利,有功利的地方就不能有真正的自由。
我也希望,那些漂流在河溪里的亡魂,真能攀住莲花,托着河灯,去找到西方的光明之路,那条路也许是远的,由于人在河里放下无私的爱,就有可能到达。
——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三日
松子茶
朋友从韩国来,送我一大包生松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生的松子,晶莹细白,颇能想起“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那样的情怀。
松子给人的联想自然有一种高远的境界,但是经过人工采撷、制造过的松子是用来吃的,怎么样来吃这些松子呢?我想起饭馆里面有一道炒松子,便征询朋友的意见,要把那包松子下油锅了。
朋友一听,大惊失色:“松子怎么能用油炒呢?”
“在台湾,我们都是这样吃松子的。”我说。
“罪过,罪过,这包松子看起来虽然不多,你想它是多少棵松树经过冬雪的锻炼才能长出来的呢?用油一炒,不但松子味尽失,而且也损伤了我们吃这种天地精华的原意了。何况,松子虽然淡雅,仍然是油性的,必须用淡雅的吃法才能品出它的真味。”
“那么,松子应该怎么吃呢?”我疑惑的问。“即使在生产松子的韩国,松于仍然被看做珍贵的食品,松子最好的吃法是泡茶。”
“泡茶?”“你烹茶的时候,加几粒松子在里面,松子会浮出淡淡的油脂,并生松香,使一壶茶顿时津香润滑,有高山流水之气。”
当夜,我们便就着月光,在屋内喝松于茶,果如朋友所说的,极平凡的茶加了一些松子就不凡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遍地的绿草中突然开起优雅的小花,并且闻到那花的香气,我觉得,以松子烹茶,是最不辜负这些生长在高山上历经冰雪的松子了。
“松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