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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1/3页)
那些沉浸在脂粉阵里的中国商人,早已是乐不思蜀,他们管自己叫作“大清炮队”。“大清”,当然指代中国,“炮队”两字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在街道上开车横冲直撞,卡奇诺赌场一掷千金,说起话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是同一批人。
听到女伴的声音,那人对我笑笑,松开手走过去,搂着那小妞儿的腰,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便大声地笑,一眼一眼地打量我。
我一声不响地蹲下身,一件一件收拾着满地乱滚的东西。酸痛却从心底深处直泛上来,眼前顿时模糊一片。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离开父母,放弃北京温暖舒适的家,来这个破地方到处为难,还要被这样的人渣欺负。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鞋面上,我带点赌气,用手背狠狠抹去,跟自己说:大不了回家,有什么可哭的,赵玫你可真没用!
“哎,原来你叫赵玫。”一双棕色麂皮靴站我眼前。
我的心突然大力一跳,这声音如此熟悉,似早已镌刻记忆深处。我抬起头,顺着牛仔裤、麂皮夹克一路看上去,那死小子手里正捏着我的护照,津津有味地翻看着。
我一把夺过来塞进背包,站起来就走。不可能,我在心里嘀咕,不过是偶然的相像而已,那个声音多么温和,它的主人怎么会如此浅薄庸俗?
“嘿,嘿,我说,”他追在后面喊,“你也不看看,有没有打残我,甩手就走,将来医药费算谁的?”
“你去死吧!”我回头恶狠狠地说。
长这么大,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恃靓行凶的绣花枕头。我抱着书包飞跑,这一刻觉得世界都是灰的,天地虽大却无我容身之处。眼泪再不受控制,哗哗地往下落,我就这么着一路哭进了家门。
回到和彭维维合租的公寓,我精疲力尽,一头倒在床上。
彭维维一向约会奇多,很少在家里呆着,今天却出乎意料没有出去,听到动静,她糊着一脸面膜过来看我。
“赵玫,你怎么了?”
我拉过被子蒙上头,“别烦我!”
“你又犯什么牛脾气?来,跟我说说……”她爬到床上扒开被子,用力扳过我的脸。
我被她揉搓得难过,只好一五一十如实交待。
“嗨,就这么点破事儿,你愁成这样?”听完我的遭遇,她颇不以为然。
我翻个身,“你当然不在乎,我若这么着被遣返回国,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得了得了,交给我,瞅你那样儿。”她推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吃这行的,我找他帮忙去。”
“真的?”我看到点儿希望,略微打起精神,“需要多少钱啊?”
“哎哟,你可真没意思,俗!我让他按自己人收费,成了吧?别再吊着脸了。”
我坐起身,心头郁闷渐渐消散,开始关心闲事,“你那些牛鬼蛇神呢?怎么今儿一个都不见?都认清你本质开始改邪归正了?”彭维维的男友多得我眼花缭乱,平日张冠李戴是家常便饭。
“谁说的?”她拿着我的护照回自己房间,笑声透过门缝传过来,“你丫对我太没信心了。”
凭良心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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