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2/3页)
逢是一九六七,在西门町,不对,是一九六六,”榕嘉说,“我记得我爸爸为了筹备国民义务教育延长到九年的事情,那时候天天加班。”榕嘉追忆着已过去了不止十年的旧事。英雄救美算是首度重逢,之后两小正式交往,直到大学毕业,她出国留学分手。此后转眼五六年不见,竟在美国和加拿大的边界才二度重逢。榕嘉凭栏深吸一口尼亚加拉瀑布旁带着水汽的清新空气,赞叹道:“这里的空气真好!”
“还好以前没有九年国教。否则初中不联招我就不会落榜,不落榜我二妈就不会帮我讲进学校认识你了。”亦嗣完全无视眼前美景,紧盯梳着马尾的榕嘉侧脸,还是觉得榕嘉从耳朵到颈部的线条性感无比。他讨好地用以为榕嘉会买账的文艺腔深情款款地说:“如果一定要在地狱里才能遇见天使,那个时候我被老巫婆打了三年没白打。”
榕嘉想到亦嗣当年剃个光头,朝会时老被叫出列受处罚的糗样,回眸一笑道:“初中的时候我认识你吗?”
“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全校第一名,没想到后来会爱上像人渣一样的坏学生!”亦嗣从榕嘉身后环抱着她,四手紧紧交握,身高差不多的两人脸颊贴在一起。他最喜欢这样从后把她抱个满怀,可是双手像桶匝一样地箍住她的人都还是感觉不实在。士大夫教育根植在那代人的脑子里,形成了两个爱人心灵上的天堑。亦嗣有时感觉“坏学生”的标签像支无形的临刑死囚草标,永远插在他颈项里,要跟着他到倒下的那一刻。
榕嘉轻声说:“是爱上了一个很帅的坏学生。”他穿着靛青色的海专长大衣,一脚飞去把吃豆腐的小流氓踢得趴下去,是她不能忘的经典画面。
“帅吗?你爸爸不是嫌我太矮,要你考虑优生学?”亦嗣貌似说笑,心里却有几分酸楚。亦嗣像母亲,眉目清秀得近乎女相,身材却属矮壮一型。两个人在台湾交往的时候,关家除了学历,亦嗣知道他们也嫌弃他的身高、谈吐,和年纪。
“身高还好吧?我爸最在乎的是你比我小。”亦嗣只比榕嘉晚生三个月,可是虚岁却小一岁。榕嘉笑道:“你也知道我家是我妈说了算。她自己嫁的人也不高,她没嫌过我爸,也没说过高矮是问题。”
可是关太太却冤枉挑剔过亦嗣是“庶出”。等到后来弄清楚亦嗣母亲是到台湾后受了冷落的元配,安家在场面上陪着官老爸应酬的才是二太太,两个年轻人已经分手,这个议题也没有继续探讨的必要了。
关老太爷、安老太爷都是一九四九年跟随国民党政府从大陆迁台的高级公务员,彼时去古未远,“公仆”的观念不彰,说起来是两个“官老爷”家,理应门当户对,可是当年社会,学历挂帅,两个小的“身份悬殊”:榕嘉是台北第一志愿女子高中的优等生,和以会打架出名的海事专科小混混,连在街上都不该走在一起,何况谈恋爱?
榕嘉在应该心无旁骛准备考大学的时候初恋果然影响了联考成绩,虽然还是上了台大,却没进得去父母期望的外文系。不过她自己还挺想得开,认为只要是学文学都合乎兴趣。反正她从小只负责读书,前途一向交给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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