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3页)
妙,几乎都不得善终。可是他们之所以能被后世人记得,只是因为他们不得善终这个结果,而不是因为他们杀戮太多而遭到报应本身。事实上,世间曾经有太多的暴君昏君杀戮无度,也得以终享天年。古往今来,最有名的暴君当属秦始皇了,可是他就一直活得好好的,至今还被无数百姓奉为神明。人们常常掩耳盗铃,只记住几个极端例子来自我恐吓,完全是庸人自扰。而百姓之所以奉暴君为神明,也是人自身的劣根性所致,我对此一点都不同情。我曾经鞭笞过很多人,他们反而到处称颂我的不杀之恩;而有些我对之比较客气的竖子,却四处说我仁厚得像个妇人。你说人是不是普天下当之无愧的贱货,当然,我自己和少数人除外。
“闹鬼的事,我倒没有听说过。”我道,“不过,昨晚……”
龚寿望着我的脸,等着我往下说,我突然没了兴致,说:“没什么,你去忙你的罢。”
我当然不想对一个山间亭舍的亭长说我妻子的事,尽管我很想把昨晚望外的喜悦与人分享,同时也想把由此而生的疑惑与人共析。傍晚的时候,雨开始渐渐止歇,不久来了两个穿着賨布衣服的当地百姓,敲门进来,说是载了一些当地产的果子,正巧路过,问亭驿是否需要买一点。龚寿好像很急切似的,挥手叫他们走开,说不买。他们有点不甘心,发现我在庭院里,看我的衣饰,知道身份不凡,又上来拜见。我觉得他们还比较乖巧,和颜悦色地抚慰了一番,又买了他们一些果子,他们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过了一会,许圣又来拜见,他睡了一天,总算恢复了精神,我见他的脸色比早上好得多。拜见我之后,他声称,既然雨停了,还是出发去办公事的好,免得白耗国家薪俸。我喜欢这小吏的敬职奉公,也不再说什么,慰勉了他几句,目送他离开了。
五 美人来投宿
于是又在鹄奔亭住了一夜,任尚依旧生着病,不过比起先好多了。他挺不服气,觉得自己身体壮实,没理由会病倒。我笑他自以为是,又一块聊了一会儿,我回房睡觉。晚上仍旧睡不好,只能盯着银亮的窗口发呆,大概是大雨初霁,天色变得澄净,月光出来了。房间的墙壁上全是桑树淡黑色的影子,不住地摇动,倏忽来去,疾如脱兔,好像怕人去捉它似的。我很想快点睡着,又能够梦见阿藟,可是这晚未能如愿,只做了一些奇怪碎片似的梦,还有些恐怖。有一个场景是,我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家乡,庐江郡居巢县空桑里的故居,梦中的我还是个七八岁的童子。时间大约是夏日的一个下午,母亲又在一户人家帮佣洗衣,我坐在她身边无精打采,不时地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她终于焦躁了,说还没影,命我自己先回去睡午觉。我见她还有大盆衣服要洗,一时半刻确实回不去,自己又困,只好顺着他人屋脊和道边的苦楝树,躲避着火辣辣的太阳光,一路往回走。穿过自家茅草搭筑的厨房,走到堂门前,竟然发现堂上有把扫帚一摇一摆,在自己扫地。我吓得要命,但可能因为在梦中的缘故,没有转身就跑,而是壮胆拣起一块石头扔过去,那扫帚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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