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3页)
够成功。”
我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到了县廷,立刻把张鲤召来。张鲤长得面目和善,不像个坏人。但是我对儒家的某些伪孝者一向心存疑虑,所以对张鲤也有着天然的不信任,何况他们并非亲生母子。我问张鲤:“你和后母吃完饭后,后母有何表现?”
张鲤大呼冤枉,说没有任何表现。他告辞母亲的时候,母亲还喜笑颜开的,谁知不久会死呢!若说鱼有毒,那鱼他自己也吃了,没有毒死;剩下的鱼残渣当时给狗吃了,狗也未死,怎么可能是他投了毒呢?他的样子很诚恳,边说变哭,那种悲哀看上去装不出来。于是我提醒他:“可以细细回忆一下,你和后母最后一次吃饭的每个过程。”在他的讲述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细微之处,他说,后母曾经被鱼刺卡了一下,吞过几团饭之后,又释然了,他临走时也未见有任何异常。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时候在居巢县,我听县廷医工讲过他曾经碰到过一桩狱事,说有个人不小心,把一枚针刺入了肩胛,没柄而入,吓得赶忙去找医工。医工用磁铁帮他吸,怎么也吸不出,想用刀剜出,此人又怕疼。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医工用小刀剜开针所刺入的部位,那枚针却杳然不知所终了。过了没多久,此人觉得心脏刺痛,惨叫数声,吐血而亡。医工大惊,怕引火烧身,赶忙去报告县令,叙说本末。县令问他可能会是什么原因,他怀疑是针随血流,进入心脏而亡。县令不信,令他剖尸查验,医工剖开尸体,果见一针刺于心脏之上,于是众皆叹服。
我想,这位老媪之死,说不定也和此类似。当时有可能被鱼刺卡住,吞饭后自以为已经填入腹中,实际上却被饭团将鱼刺挤入血脉,遂随血运行,嵌入心脏而死。此媪死前面目变形,两手捂心,正和当年那医工所述极似。我把此事报告周宣,并说了自己的怀疑,周宣道:“如果要还孝子清白,只有剖尸检验了。”好在天气寒冷,尸体虽放置多日而未腐败,于是下令医工验尸。大概是上天眷顾我,一意要让我立功,那个老媪的心脏上果然嵌有一根细长的鱼刺。自那之后,我作为能吏的名声传遍洛阳。两年后,我迁官为司隶校尉。
现在龚寿这件狱事,难道我会知难而退吗?况且我也无路可退。我让掾史给龚寿安排一栋屋子,让他住下,以便一旦有疑问之时,可以随时讯问。
回去见到阿藟,说起这事,又问她何晏和苏娥的事,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神情淡漠的,好像没什么乐趣。见了我虽然偶尔会笑笑,目光中有一些喜悦,可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喜悦总是比闪电消失得还快。我知道她忘不了晏儿,而晏儿的死和我密切相关,其实这我何尝不悲恸,起先虽只是一种本能的悲恸,在伦理上,晏儿是我的儿子,虽然没有亲身相处,可是他身上究竟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液,继承着我祖先传下来的姓氏,母亲要是知道她有孙子,在天之灵也会含笑的,要是知道孙子又死在我手中,又会怎么样?我简直不敢去想。后来的深一层的痛苦则完全源于阿藟的反应,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晏儿未死,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快快乐乐地相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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