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2/3页)
坐下,静静地打量了他一阵子,终于开口道:“你的德语说得非常好,说真的,你说起话来像个地道的柏林人。”
“我母亲来自柏林,”加百列实话实说,“不过我出生在以色列。”
克莱恩仔细审视他,似乎也是在寻找幸存者的伤疤。接着,他饱含疑问地举起手掌,似乎是在请加百列回答一道填空题一一她当时去了哪里?她是怎么幸免于难的?她也进了集中营吗?或者,她是不是在疯狂屠杀之前就已经逃出去了?
“他们当时住在柏林,最后还是被驱赶到了集中营,”加百列说道。“我的外公是位相当有名的画家。他一直深信德国人是地球上最文明的民族,所以始终不相信他们会把事情做到那个份儿上。”
“你外公叫什么名字?”
“弗兰克尔,”加百列又一次实言相告,“维克特·弗兰克尔。”
克莱恩记得这个名字,他缓缓点着头道:“我看过他的作品。他是马克思·贝克曼的学生,是不是啊?天分极高的。”
“是的,没错。他的作品很早就被纳粹定性为堕落,大部分都被销毁了,工作也丢了。原本他是在柏林的艺术学院教书的。”
“不过他留在了德国,”克莱恩摇着头,“谁都没想到会发生那些事。”他顿了顿,思绪转向了别处,“那你的父母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被驱赶到了奥斯威辛。我母亲被送往比克瑙的女子集中营。获得自由之前,她在里面熬了两年多,活了下来。”
“你的外祖父母呢?”
“一到集中营就进了毒气室。”
“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我想应该是1943年1月。”加百列说道。
克莱恩伸手盖住了双眼。
“这个日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克莱恩先生?”
“是的,”克莱恩失神地答道,“那天晚上柏林的车队抵达的时候,我也在。我记得很清楚。你知道吧,阿戈夫先生,我是奥斯威辛集中营乐队里的小提琴手。我在一支受诅咒的囚徒乐队里给魔鬼们演奏音乐。就在那些可怜的人慢慢走向毒气室的时候,我却要为他们献上夜曲。”
加百列面不改色,依然平心静气。麦克斯·克莱恩显然饱受负罪感之苦。对于那些从他身边经过、走向毒气室的人们,他认为自己也负有一份责任。当然,这完全是胡思乱想。他和所有在工厂里充当奴工或是在奥斯威辛的田里干活的犹太人一样,都是为了活下去,都是无辜的。
“不过你在医院里拦住我,一定不是出于这个原因吧?你想对我说的,是有关战争索赔处爆炸案的事情,不是吗?”
克莱恩点点头:“我说过的,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对那两个美丽姑娘的死负责。你的朋友伊莱·拉冯躺在医院里濒临死亡,也都是因为我的错。”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是你安装了炸弹?”加百列故意加重语气。这样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显然只能用荒诞不经的语气提出来。
“当然不是!”克莱恩脱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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