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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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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家 (第2/3页)



    “都是死人么,将你们二哥的帽子,给他戴回去。”

    燕皇发怒了。

    因为燕皇话语里的意思,是让皇子去帮太子戴,所以,魏忠河没有上前。

    自然也就没有旁边仙气飘飘二人组的事。

    然而,

    四皇子继续跪伏在地上,没动。

    五皇子继续跪伏在地上,没动。

    小七很听话地站了起来,母妃常常告诉他,要听父皇的话,父皇叫做什么自己就得做什么。

    所以,他跑到前面去,捡起太子身边的帽子。

    在他准备为太子哥哥戴上时,

    还特意地扭头看向自己的父皇,

    他期待从父皇眼里看见对自己的赞许,

    哥哥们不听话,小七我乖吧?

    然而,

    他在父皇的眼眸中,看见了深沉的愤怒。

    小七忽然觉得呼吸一阵困难,马上丢下了帽子,跪伏了下来。

    身为天家之子,就算是再小的年纪,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小七现在明白了,为何其他哥哥们跪着不动了。

    场面,

    一下子尴尬了下去。

    终于,

    姬成玦站起身,

    他不知道这是太子自暴自弃的爆发,还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总之,

    姬成玦现在很慌。

    是的,

    他现在很有用,

    平时,也能用自己的一些用处和父皇做一些讨价还价,父子之间都心知肚明的交易。

    但父皇毕竟是父皇,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父亲的心底到底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父皇,不会对任何人屈服。

    一旦触及到大是大非的问题,绝对不能去仗着自己还有用去撩拨属于一个皇帝的尊严。

    这就是独夫。

    有了儿子后,

    姬老六觉得自己怕死了很多。

    怕死,

    没什么好丢人的,

    就比如坐在旁边的那个姓郑的,

    他一直将怕死名正言顺地摆在嘴边。

    就连入京时,都将剑圣带在身边,更是带到了宫门口,若非魏忠河去拦截下剑圣另做安排,他甚至可能将剑圣带到春芳殿来!

    其他兄弟们没动,

    是因为他们清楚,

    父皇到底是让谁去帮太子戴上这顶帽子。

    太子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等于是将东宫之位,给挪了出来。

    谁最有可能入主东宫,谁就去捡。

    捡起来不是戴自己头上,而是给太子戴回去。

    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太子,

    是他这个大燕皇帝立的,

    没他的准许,

    你想不当太子,不可能!

    你想当太子,也不可能!

    姬成玦走到太子身侧,跪了下来。

    捡起落在地上的那顶帽子,

    伸手,

    掸了掸上头的灰尘,

    然后很是郑重地,

    将这顶帽子戴在了太子的头上。

    二人的目光对视,

    太子的眼里,没有喜悦,没有得逞,有的,只是平静。

    姬成玦发现,从皇后薨逝后,每次见到太子,他似乎都是这个表情。

    姬老六没有怜悯,

    同是池里鱼,都咬着父皇故意抛下来的钩子,谁用得着去怜悯谁呢?

    最后,

    姬成玦对着燕皇,

    跪拜下来。

    郑伯爷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这是天家,最为原始的生态,用一句后现代主义的话来形容,就是权力的欲望已经扭曲了他们这一家的亲情伦理。

    如果可以的话,

    郑伯爷真想此时拿出画板和油彩,去做一幅画。

    去画出燕皇的神情,画出太子的神情,画出姬成玦的神情,再画出下方另外那些皇子的神情;

    当然,

    陪坐的自己和宰辅,也要一起画进去,他们俩作为局外人,可以给以后欣赏这幅画的人,提供第二个视角。

    诸如,

    陪坐的这二人,注意他们的目光和神情,从中,你们能看出什么?

    欧洲,其实有类似的这么一幅画。

    但郑伯爷觉得那幅画,太简单也太直白了,直白得只能引起人们的会心一笑,这就落了下乘。

    郑伯爷微微呼出一口气,

    再度瞥向身边的“道友”,

    发现赵九郎也是做着一样的动作。

    同时,

    他的目光,也向自己这边瞥来。

    老实说,

    郑伯爷没能从赵九郎眼里品出什么意思,

    同时,郑伯爷相信赵九郎同样没能捕捉自己目光里的意思,

    因为他根本就没意思。

    这时,

    燕皇开口了:

    “拟旨。”

    魏忠河马上准备笔墨纸砚,然后亲自送到赵九郎桌案边,将桌案上的酒菜撤下,将圣旨和笔墨摊在上头。

    宰辅大人在场,拟旨,自然是他亲笔。

    “朕龙体欠佳,恐耽怠国事,故,自今日起,命太子监国,统领内阁,处理朝政事宜,钦此。”

    赵九郎奋笔疾书。

    郑伯爷注意到,赵九郎写的字,比燕皇说的字,要多得多。

    这就是基本功了,皇帝说话可以言简意赅,但你写圣旨时,必须要加一些官面上的套话和漂亮话去填充,若是字太少,怎么能让下面的百官去揣摩和学习呢?

    赵九郎写好,放下笔,拿起圣旨,轻轻吹了一口气,检查之后,又放了下来。

    魏忠河马上拿出大印走过来,上印。

    一般而言,皇帝的旨意是要经过朝会的,但这一代燕皇实在是太过强势,他的旨意,就是大燕的天意。

    自此,太子正式领监国位,总览政务。

    下一刻,

    让郑伯爷更加愈发地想要提起老本行作画的冲动又出现了,而且来得是那么强烈。

    姬老六,挪动着膝盖对着太子;

    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七皇子也都一起挪动着膝盖对着太子,

    所有皇子一同跪伏下来,

    脸上洋溢着笑容,

    齐声道:

    “恭贺太子殿下监国。”

    而此时,

    郑伯爷看见,

    坐在首座的燕皇,

    脸上也露出了慈父的笑容。

    这画面,

    美得让人窒息。

    ……

    宴会结束了。

    郑伯爷被魏忠河亲自送出了宫门。

    临别时,魏忠河开口道:

    “郑伯爷,公主今日留宿秦贵妃处,伯爷大可放心。”

    今日册封公主,公主自是需要在宫内留宿一晚的,以向熊家展示出他姬家并未亏待他家闺女,礼数上,是周到的。

    毕竟郑伯爷在京城没有府邸;

    其实,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郑伯爷离京前,公主基本都得在皇宫内,好在,郑伯爷在京城的时间不会太长,可能,也就三四天的样子,毕竟雪海关那边还需要他去主持。

    郑伯爷知道自己就算不在雪海关问题也不大,毕竟梁程在呢,但外人不知道啊。

    “伯爷今晚准备宿在何处?”

    没等郑伯爷回答,魏忠河又道:

    “先前工部曾有折子上来,建议在京修一座平野伯府,被陛下驳回了,陛下当时说,反正六殿下那里的房子很大,伯爷您又不是长住,临时造一座伯爵府,实在是过于铺张浪费了。”

    “谢公公,我明白了。”

    郑伯爷原本就打算住六皇子那里去,

    怎么说呢,

    以他和姬成玦的关系,

    真的没必要去遮遮掩掩了,遮掩了也没人信。

    魏忠河走了,

    少顷,

    姬成玦也出来了,张公公随侍在其身边。

    小七还养在宫中,老四老五回皇子府邸,不走这个门。

    见着郑凡,姬成玦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笑道;

    “走,看看我新家去。”

    郑伯爷上了马车,

    张公公驾车。

    一进入马车,

    姬成玦脸上先是露出了狰狞之色,随即露出了愤怒之色,再之后,又是委屈之色。

    郑伯爷直接道:

    “你这样自己不难受,倒是把我看得好难受。”

    姬成玦抬起手,

    道:

    “没,只是以前你不在身边,我想自然点,不用装,也不知道给谁看,现在你就坐在我面前,我想自然一点,真实情绪流露一点,却发现有些不习惯。”

    “这是戴上面具太久了,摘不下来了。”

    “你又来,这该死的贴切比喻。”

    “呵呵。”

    “怎么样,这一出好戏,看得过瘾么?”

    “累。”

    “累?”

    “比在外面打仗还累。”

    “没办法,我们打小就得这么过日子。”

    郑伯爷开口道:“太子监国了。”

    “嗯。”

    “他是故意的么?”

    “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在以退为进?”姬成玦问道。

    郑伯爷点点头。

    姬成玦摆摆手,道:“这个无所谓,是父皇在推着他走,他自己是想站着还是想躺着,都是一个结果。”

    “也是。”

    “监国就监国吧,想来,应该是父皇觉得我这半年来势头太盛,把东宫压得太狠了,所以亲自下场来拉平衡了。

    难啊,本来兄弟们之间干干架,很正常,最怕的就是当爹的不能一碗水端平。”

    “怎么感觉你在这京城里,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

    “所以,下辈子我绝不投胎做皇子了,不管走到什么位置,都得战战兢兢的,你自由啊。”

    “我自由也和你没关系啊,我手底下的兵又帮不了你什么,至多哪天你觉得自己玩儿不下去了,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往我那边去投奔我。

    如果太子开的价格不够诚意的话,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我谢谢你啊,真的是太感动了。”

    “呵呵。”

    “对了,刚没吃饱吧?”

    “嗯。”郑伯爷点点头,“刚只顾着和赵九郎一起修仙了。”

    “我也没吃饱,待会儿回去让思思亲自下厨炒几个菜,咱好好喝喝。”

    “好。”

    马车很快驶入六皇子的府邸。

    下了马车,走入后宅,何思思亲自出来迎接,对郑伯爷一福,

    道:

    “见过平野伯爷。”

    “见过弟妹。”

    一边的姬成玦白了郑凡一眼,道:

    “脸呢。”

    “我本来就比你大。”

    “我是皇子。”

    “捡帽子的皇子?”

    “……”姬成玦。

    何思思捂着嘴笑,道:

    “知道平野伯爷今日会来,我已经将汤提早炖上了,这就去炒几个菜。”

    “有劳弟妹了。”

    下人们上来,摆上了小桌。

    吃饭的地方在一处似屋似亭的地方,三侧环着流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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