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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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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2/3页)

有百样姿色,盛装而行的各宫嫔妃往来其间,整个天朝正在时兴的妆容、发式、裙服,零零种种都会在这上演。而华妆美鬓的情怀却似乎总是撕扯到我的心神。

      夜色里,我挽个松慵的发髻,着件单色的宫装,披上同色的纱衣,在这里赏花,不是赏枝头俏丽绽放的,而是看被碾进尘土的。心疼它芳华无存便任人轻贱,也心疼自己奔逝而去的年华就这样静悄悄无声息的固在这四方城里,没有亲朋,没有爱侣,没有孩子,没有将来,一无寄托,什么也没有。

      看着花丛在夜色里勾勒出魅惑妖异的轮廓,想着自己无可奈何到了没有知觉似的人生,就觉得自己在跟着这天色一起越来越重,越来越暗。心想这世上最可怕之事莫过于时间而已,只因随之而来的就是衰老和死亡。再美好的容颜,再美好的时光,再美好的情感都是留他不住,都会随之消失的了无踪影,让人怎样也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怎样的伟大都会寂灭于无形。所以也许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怎样度过亦无太大分别。只是,纵是放得下自己,没奈何的情愿随波逐流,可我远方的亲人啊,可安好?

      昔日繁华,今时落拓,深省昨非,细寻今是(1),怎么也不明白生活是怎么可以从满是意义和希望一路走到坐于困城,只是活着。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2)不知不觉的这曲哀歌就轻声从心里吟了出来。

      “大胆,何人竟在朕的宫廷里唱这亡国之声?”

      仓惶回转,帝王竟立于身前三尺之地,面色阴晴难测。我慌忙匍倒于地,心惊魂荡,只来得及想:我怎如此愚昧,怎能在宫廷之中吟这后主的亡国之词?为何又如此荒谬的将自己陷于死地?

      “怎么,是盼朕坐不稳这江山不成?”

      “皇上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怜惜这落花陷于尘土,不免触目生悲,兴起韶华易逝的感叹,只是才疏学浅,口不择言,竟胡乱用了前人的诗。皇上, 贱妾绝不曾存了他念,只是一时伤感以致言语不当,求皇上宽恕。”

      “口不择言?听闻你十四岁就以“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而美名远播。当年父皇打算礼聘(3)你入宫,当面向你父亲问起你来,你父亲曾不无骄傲的说:‘吾女幼而好学,慷慨有过人之节,为父亦往往有可喜之处。’(4)”连寡人少时的太傅都对你赞不绝口 ,说什么此女笔力矫亢,词气清洒,落落名士之风,不似出女人手(5)。你到给朕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口不择言。”

      我惶恐而无言可对,只是重重的低下头,跪在泥土之中,放弃的等待着又将降临的惩罚和厄运,眼前依旧是帝王明黄色袍服的下摆,刺的人双目生疼。

      “宸国夫人,朕已赦了你父亲,本想让他重归朝堂,但他自请归老于图婆(6),如今他已携妻带子远赴南洋经商去了,朕望你在宫里接下来的日子里,检点言行,好自为之吧。”伴着声冷哼,人翩然而去,眼前只剩泥土。我萎顿在地,嘤嘤哭泣。

      多少时日没有这样哭过,心中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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