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来 (第2/3页)
这真是让少年好生疑惑,古人多是早婚,就算尚未婚配,在这种大户人家中,有个通房丫头也绝非是件过分的事,怎么“自己”都十五,六岁了,还这么纯洁?
少年轻笑地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真是个不解风月的稚儿!
“这是什么?”少年看着床头悬挂的一幅字帖,又是一笑,只见字帖上写着“学海无崖”四个字,不过这字写得着实难看了些,斜斜歪歪,就像一个垂暮老人在费力行走,在精气神上,只得一个“差”字可言!
让少年惊讶的是,这字帖的落款竟然写着“李天纵”三字。
难道,李天纵就是这里的主人?不然,挂在床头的励志之字又怎么会这样的惨不忍睹?再一看自己身上的华服,少年便是一怔,他不会就是李天纵吧?
正困惑间,外间忽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叫声:“少爷,少爷——”那人叫了几声,似乎站定在门外,又急道:“少爷,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听到这几声少爷,少年便知自己就是毁画之人李天纵了!他啼笑皆非地拍了拍额头,转身往内室中间的太师椅走去。
在前世时,少年家有薄财,从小就见过很多大场面,如今虽然是初来乍到,不过应付一个小厮,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打定主意,要旁敲侧击地从这个小厮口中套出自己的处境。
往太师椅上坐下,李天纵声音缓和地道:“进来吧。”
那小厮得了吩咐,连忙走了进来,只见他也是十五,六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青绸褶子,头上戴一顶瓜皮帽,脚下布鞋白袜,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净。
李天纵又是微微吃惊,心忖这回是找对对象穿越了!看这随从小厮,竟然也身穿绸缎,这户人家的气派可见一斑。
那小厮见自己都喊“大事不妙”了,一向躁急的少爷居然没有慌问究竟,而是满脸淡然的坐于椅上,小厮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然后赞道:“少爷,您的养气功夫真是了得啊!小人刚才可是急坏了,心肝儿都快跳出来似的,可是一看到少爷如此自若,小人就镇定下来了,真是神奇!”
小厮的口音带有一点苏白,却又不完全是,这种味道也在李天纵的口音里,自然而然。
李天纵淡淡一笑,道:“你的马屁功夫也是十分了得。”
闻得此言,小厮顿时含了块黄连似的,一张稚脸皱成一团,叫冤道:“少爷,小人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不是什么马屁啊!要是少爷不信,小人愿意掏心挖肝,以表忠诚!”
看来这个小厮是他的贴身随从,还连着书童一职,不然怎么会这样口齿伶俐?李天纵意味深长地眯笑着,对小厮道:“那你就挖吧。”
小厮一下子呆若木鸡,嗫嚅地不知说什么好。
见小厮如此,李天纵噗嗤一笑,哈哈道:“跟你说笑呢,还当真了不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他这样逗小厮,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要探探这个小厮的品性,现下看来,这个小厮虽然爱拍马屁,但心性还是挺纯的。
少爷大笑,做下人的当然也得跟着笑了,小厮一边乐呵呵地笑着,一边问道:“少爷,什么是‘幽默感’?”
李天纵呃的一声,方才想起“幽默”一词是近代由英语音译过来的,这叫小厮如何能懂?他笑道:“就是风趣的意思。”
小厮听了,便一脸尊崇地向李天纵作揖,赞叹道:“少爷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跟少爷相比,那林轩算个甚么,依小的看,临仙第一才子是少爷您才对!”
李天纵微笑不语,拿过案桌上那个小巧的紫砂茶壶,往茶杯里倒,待茶水快满之际,他拈杯一饮,只觉闲甘入喉,闲静入心,闲清入骨,李天纵闭上眼睛,沉醉于这种清淡馨香之中。
良久,他才睁开眼睛,回味无穷叹出一口气,望着指间茶杯轻声道:“好茶!如果我没有品错,这应该是岕茶。只有岕茶,才会有如此沁人的淡馨之味。”
据他所知,岕茶在明末清初之时,在众多名茶之中是排名首位的,每斤可到纹银二三两的价钱,为清雅之士所喜。李天纵忽生一念,看这内室的诸多事物都很具有明代特色,尤其是那张华丽的铁力木八步床,在明代之前是没有这种床的,难道他穿越到明代了吗?
李天纵尚在判断着,那边小厮却有点诧异地道:“少爷,这正是庙后岕片。”小厮诧异的是,之前少爷还嫌这茶淡而无味呢,还是老爷说要用这岕茶洗涤少爷的浮躁,少爷方才继续饮用。怎么现下又品得津津有味了。
竟是庙后岕片!就像看到《雪溪图》一样,李天纵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下,这庙后岕片是岕茶中的极品,前世李天纵曾经欲求而不得,现在乍闻已尝,叫他如何不又惊又喜!
他忙问道:“还有茶叶吗?”这话问得很傻,却是李天纵心里最真实的写照,他刚才所饮的岕茶明显是瀹泡而制,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煎煮之法,若在一清雅之处,放上一个小香炉,煎煮岕茶而饮,那真是妙哉!
小厮奇道:“少爷,我们这里还有半斤庙后岕片,要是少爷觉得不够,只消说一声,小人便去前院的茶房取够来。”
“不急,不急,以后再说。”李天纵展颜笑道,又想起那幅《雪溪图》,他想了想,便道:“你别老是小人,小人的了,以后就自称姓名吧。”他这般说,实为套出这小厮的名字来。
小厮又是揖了揖,道:“谢少爷,李吉知道了。”
李天纵点点头,指了指那边墙的《雪溪图》,这才问道:“对于那幅《雪溪图》,你有什么看法?”
李吉快被这个少爷弄晕了,怎么放着“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