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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1/3页)
是突然起的风吗?
也许风从山顶的灯塔处像穿过漏斗般地猛吹下来?那小艇是顶着风颤抖着倾侧的吗?白色的船帆也许正对着起风暴的海洋“难道没有人能去抢救吗?”我说。
“谁也没看见船出事,没人知道她出海去了。”
我小心翼翼,故意不朝他看,而他倒可能看到我脸上惊奇的神色,因为我一直以为事故发生在一次驾艇比赛中,周围有许多船只,都是从克里斯来参加比赛的,还有不少站在山崖上观看比赛的人。我根本不知道她当时独自在海湾里。
“那么宅子里的人肯定知道罗?”我问。
“不,她常常这样独个儿出海,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夜里宿在海滩小屋。”
“她倒一点不害怕?”
“害怕?”他说。“不,她什么都不怕。”
“那么,呃,迈克西姆也不管吗?让她这样独自出去?”
他顿了片刻,然后就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有一种感觉,他似乎忠心地守着什么人的秘密,是为迈克西姆?还是为吕蓓卡?要不,甚至可能是他本人的秘密?
这个人很古怪,我实在弄不大懂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么说来,她一定是在船沉之后,想往岸边游近时淹死的?”我说。
“是的。”
我能想象那小艇如何颤抖着沉入大海,海水如何涌进驾驶室。海上突然起了可怕的大风,帆把船压得沉了下去。海湾里肯定是一片漆黑,对于一个在水里拼命划游的人来说,海岸一定是非常遥远的。
“那么,过了多久才发现她的尸体呢?”
“大概有两个月之久。”
两个月!我原以为淹死的人过两天就会被人发现,一俟涨潮,他们的尸体就会被冲到近岸处。
“她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我问。
“埃奇库姆比附近,离此地约四十英里的海峡里,”他说。
我七岁那年,曾在埃奇库姆比度假。那是座大城市,有一个码头,到处是驴子,我还记得自己在沙滩上骑驴的情景。
“人们怎么知道死者就是她?过了两个月还能辨认?”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回答我的问题,总要字斟句酌地沉吟一会儿。难道他对这个女人有特殊的感情,难道这事情对他创痛至深?
“是迈克西姆到埃奇库姆比去认尸的,”他说。
突然,我什么也不想问了,只觉得自己无聊可鄙。我活像个看热闹的闲人,站在人群外围,听说有人被击倒在地,就好奇心大发。我觉得自己又像住在廉价公寓里的穷房客,公寓里死了人就跑去问能不能让我看看尸体。我恨自己。我提的这些问题真是有失身分,寡廉鲜耻。弗兰克·克劳利一定觉得我这人低贱极了。
于是,我赶快说:“对你们大家说来,那段日子确实不好过。我知道你不愿重提往事;我只不过问问能不能处理一下那海滩小屋,就是这么回事。看着家具潮湿霉烂,挺可惜。”
他什么也没说。我只觉得浑身闷热得难受。他肯定已经意识到我之所以提这么一大堆问题决不是因为关心那座弃屋,而他此刻的沉默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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