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2/3页)
小片小块,我曾用笨拙的手指想把它们拼拢来,可硬是不成图案。怪不得我一说到吕蓓卡,弗兰克的态度那么反感。还有比阿特丽斯那种不自然的贬抑神态。人们闭口不谈吕蓓卡,我总以为是出于同情和怜悯,不料真正的原因却在于耻辱和困窘。我居然始终未能看出端倪,这简直不可思议。世上有几个像我这样的笨蛋,因为没法挣脱羞怯和腼腆的自我羁缚,过去受罪,今天还继续遭难;而由于自身的盲目和愚钝,竟还在自己面前筑起一堵障眼的大墙,使自己无法看清事实真相。
这就是过去的我!我设想了一幕又一幕失真的图景,独自坐在那儿观赏;我从来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探求真相。其实,我只要跨出一步,稍稍克服腼腆的羞态,迈克西姆早在四个月或五个月前就会把一切向我和盘托出。
“那是比阿特丽斯和贾尔斯在曼陀丽度过的最后一个周末,”迈克西姆说。“我再也没向两人单独发出邀请。此后,这对夫妇只有在正式场合才来作客,来参加游园会或舞会。比阿特丽斯在我面前只字不提,我也不对她挑明。但我觉得她请到我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觉得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像弗兰克一样,了解事情的底细。这以后,吕蓓卡又变得十分狡猾,从表象看,她的行为真可谓无懈可击。可每逢我有事出门,她留在曼陀丽,我就压根儿不知道这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丑事。她可以诱惑弗兰克和贾尔斯,甚至可以把庄园里的任何一个工匠搞上手,还可以到克里斯城随便拖一个情夫来,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行……然后就非同出爆炸性的丑闻不可,接踵而来的是我朝夕担心的流言蜚语,飞短流长。”
我仿佛又站在林中小屋旁,谛听雨点拍打屋顶的淅沥声;我仿佛又看见游艇模型上的尘埃和坐卧两用沙发上耗子咬的破洞;我仿佛又看见贝恩白痴般直瞪瞪的双眼,还听得他说:“你不会把我送进疯人院吧?”我又想起那条穿林而过的陡峭幽径;一个妇人倘若躲在树后,夜礼服经晚风吹拂,定会沙沙的作声。
“她有个表哥,”迈克西姆一字一顿地说。“那人出过洋,后来又回了英国。只要我出门旅行,这人就来此鬼混。弗兰克常见到他。此人名叫杰克·费弗尔。”
“我认识这个人,”我说。“你去伦敦那天他来过。”
“你也见到他了?”迈克西姆问。“干吗不告诉我?我从弗兰克那儿听说这人来过。
弗兰克看见他的车开进庄园大门。“
“我不想告诉你,”我说。“我怕一说又会惹起你对吕蓓卡的回忆。”
“惹起我的回忆?”迈克西姆轻声自语。“喔,老天爷,难道我还用别人来惹起回忆吗?”
他直勾勾望着前方,一时没接着往下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正在想着海湾里那灌满了海水的沉船船舱。
“她老是请那个名叫费弗尔的家伙到海滩小屋去,”迈克西姆接着叙述。“对仆人她总是说出海去了,天亮前不会回来。其实她在小屋里同那家伙一起过夜。我又一次提出警告,对她说清楚,倘若再让我撞见这人,不管在庄园的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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