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23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第23章 (第2/3页)

女人,打电话到警察局去告状,耳边还有忘了取出的耳塞。偶尔,警察因为

    不堪其烦而来,总带着谴责的眼光看着我:“摊贩都是可怜人,为了生存,没办法

    啦!你也要同情同情嘛!”或者:“作丧事,中国人情嘛,反正丧事也不会天天有,

    忍一忍就好了。”

    当然,我实在也不太有抱怨的权利,只是一个房子外边的人行道罢了;我知道,

    有人在买了新公寓之后,发觉楼下人家突然变成一家铁工厂,电焊器和打铁机每天

    激炸着金属摩擦相撞敲打的巨声,也有人突然注意到隔壁紧邻每晚发出缠绵而不可

    道人的呻吟声,门上已经挂出“按摩”的招牌,大人忧愁着不知怎么告诉年幼的孩

    子“不要到隔壁去玩——”

    而同时,在我们大楼的顶楼空地,我发现有人运来了沙石水泥.正在建不知属

    于谁的小屋,一栋又一栋……奇怪,当初买卖契约中不是写明了:“顶楼空地由住

    户共同使用”吗?

    拔掉最后一株固执的蒲公英,我们这段人行道就像整条街其他路段——样既整

    齐又清洁了,只是失去了一点阑珊浪漫之意。往后的日子里,每个周末都是拔草的

    日子。草,尤其是石隙里的野草,长得比日子的更迭还快。于是有一天,我也去买

    了一个小瓶子。

    面对着六十公尺长的人行道,看见黄色的野花星星似地点缀着路面,我领悟到,

    我从一个以任何理由都可以牺牲整洁和秩序的社会,来到一个为了整洁和秩序可以

    牺牲许多东西的社会。“为了整齐,”我想,一边把小瓶子里的液体倒进水壶里搅

    和:“下毒也在所不惜吧!”

    我开始浇水。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四日

    我的手里有一块钱

    1

    雪天,莫斯科街头。泥泞沾满了长靴和裙摆。(听说莫斯科河结冻了。)街角

    有堆破烂衣服——不对,是个满脸皱纹的女人缩蹲在那里,怀里搂着一团毛毯——

    啊,毯子里露出一张一两岁小孩通红的脸。

    往大衣口袋里掏钱;柏格莫洛夫,他是莫斯科的年轻作家,拉着我大步地走开。

    “省省吧!”他说,“每一个角落都有,你打算给几次?你有能力给几次?莫

    斯科很大呢!”

    走进地下道,在卖色情画刊的摊子和散发安那其主义传单的青年之间,又有一

    个裹着一身破烂的女人——她把婴儿放在铺着报纸的地上。

    我的握着几张钞票的手,留在温暖的大衣口袋里,柏格莫洛夫说得不错,我有

    能力给几次?

    我踏着大步跟着人潮往前走,虽然心里有一点莫名的不安。

    ※      ※      ※      ※      ※

    台北火车站。这个穿球鞋的年轻人低声下气地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