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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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实际作为确实不怎么地，他此时的作为，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领导开会讨论一个问题，然后围绕这个问题进行扯淡升级版的讨论，一件豆儿大点儿的事儿要研究好几遍（言多重复），搞得大家都很心烦。

    有人曾经提出：王总，您开会讨论的东西旁枝末节太多，能不能只讲主干，那些琐碎东西以后再细谈？您只需要抓住重点，条分理析就好。

    王世充的回应：嗯，好啊。

    第二天的讨论，王世充依然扯东扯西。

    司马光感叹道：王世充性格如此，你有啥办法？

    不过，在称帝这件事情上，王世充却并不扯淡。据无耻道士桓法嗣讲，他在道观打坐的时候，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封天书，上有图谶，名曰《孔子闭房记》。他将此图献给了王世充，王世充阅过之后，觉得很不解。桓法嗣立刻解释道：“图画中一个牧羊者拿着一个杆子驱赶羊群，说明了一个深刻的道理。”王世充道：“哦？说说看。”桓法嗣将拂尘一抖，道：“一干，驱羊。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王世充当然很明白，一干就是王，驱羊就是赶走姓杨的。这个道士倒是挺有意思，他别的技能不见得有多好，读心术却修炼得炉火纯青。王世充很高兴，桓法见老王高兴，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于是又献上《庄子人间世》、《德充符》两篇道家古典文章。请观察这两篇文章的题目，将其中两字连起来念，你就会呼唤出未来帝王的名字，那就是——世充。

    对，在这个世间充人，没有证件是不行的。孔子和庄子二位都说我王世充要当皇上，我再推辞，就显得不好看了。王世充捧着《孔子闭房记》《庄子人世间》《德充符》，摩挲不已，他当即任命桓法嗣为谏议大夫，主管议论。这个谏议大夫在王世充的手底下，就类似于舆论向口兼PMP御用文人，凡是他说的，都是对的，是不能反驳的。事实上，这个道士只是为了升官发财，无可厚非，最终决定权是在王世充手里。这位焚膏继晷辛勤工作的相国，看到谏议大夫带着一帮人跪请自己废除皇泰主自立，接着又是鬼哭狼嚎的一通死请，主要内容就是您转世周公，勤政爱民，臣甘愿侍奉您的左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他表示压力很大，世充何德何能，敢和周公相比。然而经不住那群表情刚毅的人磨蹭，他们说，如果王相国不当皇上，我们就趁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吊死在相国府门前（这两句是杜撰）。王世充很惶恐，为了大家，为了国家，我不得已要当皇上了。

    登基其实是个挺麻烦的文戏，王世充组织了大批人员进行了细心的彩排。

    首先是在东都城内征集各类鸟雀，要求：活的，能飞。

    王世充让人在鸟脖子上系上锦书，然后将所有鸟雀全部放飞，并传令百姓：有弹射到此类鸟雀者，封拜官爵。于是，洛阳城及其周边城县出现了打鸟奇观。记得当年除四害的时候，要求不给麻雀以任何的喘息机会，此次王世充放鸟，百姓除了不给麻雀任何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打到锦书鸟，是要升官发大财的。王世充对自己的作为感到很满意，不过，这只是曲目一的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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