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深情 七十五、审时度势 (第2/3页)
陈操之听郗语气郑重,便正襟危坐道:“郗兄请说。”
郗道:“我此番入京,护送桓县公完婚并非务,真正的使命是将桓大司马的奏疏呈递朝廷审议,这就是迁都洛阳,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尽数北徙,以实河南——子重以为此议能行否?”
陈操之心头微震,迁都,这是震动朝野的大事,桓温素怀异志,有问鼎之心,曾说过“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遗臭万年”之语,永和十年,桓温第二次北伐大胜,收复洛阳,早就想借迁都洛阳筑固其地位,然后取晋而代之,郗是桓温的智囊,对桓温的野心应该是一清二楚的,却依然殚精竭虑相助桓温,自然是想做桓氏的开国功臣,因为这样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势,也能展胸中报复,反观东晋皇族,偏安江左,不思进取,王、谢高门在江东立下了根基,占据了高位,也不思北归,所以郗决意相助桓温,甚至不惜与父亲郗愔决裂——
陈操之对郗的结局是很清楚的,桓温第三次北伐不用郗之谋,导致枋头兵败,声望大跌,已经无力篡位,桓温去世之后数年,郗也郁郁而终,年仅四十二岁——
而现在,正是桓温声望如日中天之时,是以有迁都之谋,郗对陈操之说这些,一是考察陈操之的见识,二是试探陈操之的立场,看能不能为桓温所用——
陈操之当然明白郗的用意,心念电转,他现在已入健康,不可能再如以前那样只是读书作画积累学问,势必要卷入政事之争,桓温和郗为钱唐陈氏入士籍出了大力,这是恩情,必须有以报之,而且他一介新进士族子弟:“”,门第衰微,若不谋捷径,只是按部就班靠累积资历来升迁,在高门大族尽占高位的东晋,要做到五品太守只怕都已经是白苍苍了吧,而他陈操之当然心不仅此,他有更大的抱负,辅佐桓温应该是目下最好的选择,至于是不是辅佐桓氏到底,那就要看形势如何展,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操之蹙眉思索时,郗默坐一边,静静等候陈操之的回答。
半响,陈操之缓缓道:“郗兄,在下以为桓大司马此议只怕难以施行。”
郗长眉一挑,问:“何以见得?”
陈操之道:“桓大司马迁都之议,诚然是高瞻远瞩,为国远图,奈何北土萧条,人心疑惧,永嘉南度以来,居于江表的北人已历数世,大部分安居业,现在又要强行命令他们返回河南,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生活困苦自不待言,必定怨声载道,对桓大司马的清誉不利。”
郗眼露赞许之意,点头道:“子重所虑极是,但行大事者必有非常之举,北土诚然萧条,但土地俱在,北归者可以分到大量田地,这对心念故土的北人而言是有很大吸引力的,重返故乡,可已收复淮北流民和北地大族,对收复河南、河北之地有极大的帮助,是以桓大司马锐意行之,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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