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雪中偶遇 (第2/3页)
似乎担心冷落了他。是勋回话前先笼手齐胸,对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态度极为恭敬,绝不主动插话——关于这些地方上的历史细节,他就想插话也根本插不进去啊。
完了是还算丰盛的酒宴,宴罢家人来报,已经安顿好了是氏兄弟的从人,两位是公子的宿处也都打扫干净了。于是撤宴而散,是勋回到寝室,借口酒喝多了,倒头就睡,生怕是宽趁着酒兴再要来跟他白扯些什么。他躺在褥子上就想啊,既然曹豹已经打了包票,那是不是明天就能返回诸县去呢?还是买哪儿的地、置哪儿的宅子,都必须得跟曹豹商定了细节呢?反正自己插不上话,是不是干脆找个借口不露面为好呢?又有啥借口可找呢?
大概因为路途疲惫,而且这一道儿上逗引着是宽详细描述自己游学的经历,自己的精神过于紧张,是勋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当晚做了一个荒梦,梦见是宽果然要来跟他谈诗,梦中的自己倒是毫无惧色,开口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结果是宽一张嘴:“却不如‘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了。”是勋闻言大惊:“三兄,原来你也是穿越来的?却不知从何年何月穿来的?”是宽突然间把脸一板:“我来自七十八世纪,特来捉你回去割了JJ当太监!”
他从梦中悚然惊觉,又是半被窝的冷汗,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就叫:“月儿取水来我喝。”然后才彻底清醒过来,想到此行并没有婢女跟随,别说月儿了,连星星也没一个。
睁眼抬头,只见朦胧的白光从蒙着薄纱的窗棂中直透进来——呀,原来天已经亮了。披衣起身,推开窗户,突然无尽的寒气扑面而来,他不禁鼻子一痒,就想要打喷嚏。眼光扫向窗外,但见院中原本枯黄的灌木、草坪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哈?这十月份还没过完,怎么就下起雪来了?天时不正啊。
招呼下人打水进来,是勋洗漱完毕,正琢磨着这一天该怎么混过去呢,突然见到是宽踏雪而来,打老远就喊:“宏辅起来了?六出飘飘,天地茫然,真好景致啊。曹家有精致后院,不如我你一起去赏雪游玩吧。”
是勋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怕什么就来什么。这雪也是可以随便赏的吗?但凡爱好诗歌的人,见到任何景致都难免会生出些诗兴来,更何况这漫天大雪,天地一色呢?总不可能踏雪游园,还央告着是宽讲述自己游学的所见所闻吧?真要讲那些,又何必出屋去?完蛋,完蛋,看起来今天自己的文抄公嘴脸就要被揭穿了!
他还想找理由推搪,但是是宽不由分说,扯着他的袖子就走。是勋只好低着头苦思冥想啊,究竟有什么咏雪诗可以抄袭呢?可是想来想去,脑子里冒出来的只有:“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我靠来,这张打油的诗要是贩出去,立码就会成为士林的笑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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