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魏亦有亡 (第2/3页)
,然而用之武也,未闻禅让之事。周亡秦兴,旋为楚灭,我高祖……汉高祖亦以戎事得之于楚。今我曹氏本为汉臣,而使禅让,譬若不横取不义之财,而鼠窃之,可谓德乎?”
是勋说你想太多啦——“不义之财,取之无伤,胡谓夺耶?窃耶?要在利于国家、生民,昔信陵窃符救赵,其谁责之?”
你要是说虚的,我真是无从劝起,你既然跟我谈史事,那就竖起耳朵来好好听讲吧:“昔商汤为夏臣,周文臣事于殷,秦为周之所封,汉高亦楚义帝臣子,其与曹氏臣刘,何其相似?为桀、纣、项羽等不识天时,强逆而动,以天下为私产而强守之,故汤、武、汉高等乃横取之也。今汉帝承天顺时,禅国于魏,当感其德,不可辞也。”
曹昂说如此说来,刘协还是有德啦,可是你又说汉失其德,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是勋说根本就不矛盾——“汉自桓灵以来,失德久矣,即建安帝亦无以绍继先世之业,乃让之于魏。其所禅让,可免刘姓族灭,可安国家社稷,如此而已,一让之德,岂可抵乱世之不德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即圣人亦有其短,即盗跖亦有所长,岂唯一长,而可掩其诸短耶?”
曹昂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最终却还是摇头,说我想不通:“昔汉高祖先入关中,以诛暴秦,复伐项羽,以为义帝复仇,世祖灭新莽而复国,德并大矣,即家父所为,亦无以过之也。则汉之德岂魏之德所可侔者耶?以小德而取大德,可乎?”
是勋闻言,不禁叹息,心说你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尽钻牛角尖儿呢?“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况于天子乎?岂先祖有德,子孙即无行亦可长保其业哉?天道是在,适者存而逆者亡,何必追溯远古?”想了一想,又再补充上一句:“若以先祖论之,曹氏之祖舜也,岂非有大德并大功于天下者耶?则曹氏为天子,孰云不可?”
哪有狂追祖先功业,以此来证明刘氏不当灭国的?谁还找不到一两个好祖宗出来吗?
曹昂微微苦笑,再问:“然而曹氏子孙若失其德,亦终归之于他姓哉?”
是勋闻言不禁一愣,心说这话可实在不好回答——谁都知道,世无不死之人,无不灭之国。可在公开场合说起来。全都得是“千秋万岁”。谁敢公开宣称咱们这个朝代也终究会灭亡啊。就好比既为曹家而立太子,那就证明曹操总有薨逝的一日,可是真当着曹操的面,你敢说“陛下死后如何如何”吗?
当然也不能完全不提,因为那是可以预见的不久将来的事情,所以古人就造出很多的隐语来,比方说“不讳”、“千秋”。可至于国家社稷,谁都琢磨着得在好多代人以后才会亡啦。估计我是赶不上了,没什么需要,干嘛去提,徒惹皇帝不痛快啊?
所以是勋听了曹昂的询问,只好绕着弯子回答——他朝曹昂深深一揖:“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太子能得虑此,真仁德之主也,魏必千秋万世……”
曹昂说您这么讲话就没意思了,我是真心请教。也请您直言相告——你是我家至亲,旁边又无他人。就算说了大实话,家父也不会责怪的啦,我更是绝不怪罪姑婿。
是勋叹了一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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