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2/3页)
的笑声,却没有说话。顷刻间,辎车驶到相府深处一片小树林旁停下,家老下车拱手笑道:“请先生下车。”车中人走出,从容向林中木屋走去。家老忙不迭领道,却被车中一个布衣少年叫住,递给他一个皮袋子笑道:“多谢家老照应。这是总事先生的些须答谢。”家老接过精致考究的皮袋子,知道这是白门特制的钱袋,沉甸甸的足有十多个金饼。家老心中高兴,连忙道谢,回身碎步跑着去追总事。
林中木屋灯火通明,遥遥可见廊柱下一人,红衣高冠大袖博带,分明便是公子卬。他看见道中来人,大笑迎出:“鞅兄,别来无恙啊?”
卫鞅拱手笑道:“公子荣升丞相,可喜可贺。”
“噫!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鞅兄真道的步入风华富贵乡了啊。”公子卬拉着卫鞅在廊灯下左右打量,发觉素来简朴高洁的卫鞅今日竟是锦衣玉冠,气度华贵,竟是换了个人一般。
“丞相何须惊奇,卫鞅弃学从商,脱离正道,也是入道随俗,惭愧惭愧。”
“鞅兄何出此言?大商巨贾乃当今风云人物,谁敢小视?我就最喜和商贾来往了。来来来,请到内厅叙话。”公子卬拉起卫鞅的手,笑着走进正厅。
厅中酒菜已经上好,公子卬热情让道:“鞅兄请入坐贵客尊位。”卫鞅一看座次摆法,便明白公子卬已经不再将他当作官场中人对待,而当作民间客友对待了。战国时期,尽管礼制已经不再烦琐迂腐,但尊卑座次还是极为讲究的。但凡官场中人,包括名士交游,客人尊位必是座北面南,主人则在对面或东侧相陪。若是非官场之客人,则客人尊位必是座西面东,主人座东面西相陪。今日座席面东,自然是非官场礼节。两种坐法,后一种自然比前一种低了一个规格,但后一种却不太拘泥,寻常师生朋友间饮宴待客,均是如此坐法。
卫鞅微笑入座。仆人上来酒具,却不是爵,而是觯。古礼之中,酒具比座次讲究更大。所谓爵位,即是酒具的等次。举凡大宴,最尊贵者用爵,盛酒一合;次等用觯,盛酒两合;三等用觚,盛酒三合;四等用角,盛酒四合;五等用杯,盛酒五合。也就是说,地位越是尊贵,酒具的容量就越小。各种酒具中又有材质、形制、精粗、铭文等诸多区别,即或是王室犒赏群臣的数百人大宴,繁多的酒具也会将每个人的身份等次丝毫不差的表现出来,绝不会出现尊卑混淆。上酒的大容器也有区别,三等以上用大尊,三等以下用大壶。春秋末期,这种烦琐酒礼大大的简化淡化,酒具的使用也变得随意起来。孔子大为感慨,曾惋惜长叹:“觚不觚!觚哉!”觚已经不是觚了,觚啊!虽则如此,但在上层官场,酒具的尊卑讲究还是存在的。官吏聚宴,寻常全部用各种爵。民间聚宴,便全部用觯或觚。上酒容器则完全随意。今日公子卬用觯,再次表明对卫鞅的接待是民间友人,而不再将他当作名士小吏。
卫鞅笑道:“丞相通权达变,鞅自愧不如啊。”
“要说通权达变,那是你卫鞅。当今名士,谁能弃官从商?卫鞅也。”
“卫鞅困窘,不得已做稻粱谋,已成天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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