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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第1/3页)
四是文华名臣大兴养士之风,生成中国历史上独有的“门客”高峰。门客者,私门之士也。春秋之世,士人始成,都是从天下各阶层游离过滤出来的能才精英,尤以平民士人为主流,此所谓布衣之士也。布衣之士多出寒门,以其能才寻觅出路,难免鱼龙混杂甚或多有各国逃犯与鸡鸣狗盗之徒,其第一要务自然便是生计衣食。于是,投靠豪门或求伸展或避追捕,便成了布衣之士的重要出路之一。而贵胄权臣为培植私家势力,也很是需要此等身有能才而又忠实效命于私门的士人。于是,以召贤为名的养士之风便不期然兴起,门客现象随即风靡天下,在战国之世达成高峰。除了秦国权臣,山东六国的权臣贵胄几乎是人人皆有门客。多少权贵门客盈缩,多少门客朝夕成名,此间故事实在不胜记数也!而门客数以千计者,则当数战国四大公子——信陵君魏无忌、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春申君黄歇。此四人先后在本国成为一时权臣,又同时襄助苏秦发动第一次合纵抗秦,之后更成为合纵主导人物,名满天下权倾一国,所养门客缩则三两千,盈则五七千,几成一旅之众,私家势力之盛令人咋舌!
有此四端,山东之朝野风习自然大异于秦国。
其时,山东风习之最鲜明处是商风浓郁崇尚浮华,而秦国民风却是重农重战简约质木。诸多为当时名士所指责的糜烂世风,都源于山东六国弥漫朝野深植国人的商业营生。从根源上说,自春秋商旅大起,历经四百余年,中原各国的商人商业之盛已成空前高峰。各大都邑商市繁盛,官市民市皆成气候。临淄之齐市、大梁之魏市领风气之先,交易之盛几无任何禁忌。陈城之楚市、新郑之韩市、邯郸之赵市、蓟城之燕市,虽先后曾有盈缩,然也不乏浮华繁盛之风。若再加上曾经闪烁流风的宋市、卫市、鲁市、吴市、越市、草原胡市等,说商风弥漫天下亦不为过。是时也,人无论穷富,官无论大小,尽皆千方百计钻营商道以富家。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诚如是也!历史地说,战国商风之盛,其后两千余年直到中国进入近代之前,始终无法望其项背。
此等浓烈商风之下,珠宝、娱乐、博彩、赛马、娼优、珍奇器物、珍禽异兽、奴隶交易、贵胄酒店诸般奢靡行业大起,浮华衣食崇尚器物积为风习,高台广池豪阔营造流行官场,侈糜之风弥漫朝野,一时大开亘古之先河。其间根本处,在于寻常庶民大肆卷入商道,居住在都邑城堡的“国人”尤其孜孜于商事,不惜出奇致富。《史记??货殖列传》非但历数了春秋战国的赫赫大商,且罗列了寻常庶民以商致富的“奇胜”之道:“夫纤啬筋力,治生之正道也。而富者必用奇胜。”所谓奇胜之法,便是富人不屑为之的卑贱商路。《货殖列传》列举了当时专执贱业而致富的“奇胜”之业之人:掘墓本奸事,田叔借以起家;博戏为恶业,桓发操其致富;串街叫卖(行贾)乃贱行,雍乐成却做到了富饶之家;贩卖脂膏是屈辱营生,雍伯却累积了千金;卖浆为小业,张氏却富至千万;替人磨刀(洒削)本是薄技,郅氏却至鼎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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