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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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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第3/3页)



      孙子兵法说,兵之道,诡也。此话套在官场,完全可以实用。古今以来,官场若赌场,有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有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人一生抑郁,徘徊不进;有人突飞猛进,忽如流星。

      官场世态,道出多少冷暖炎凉。似乎没有一个领域,能够比官场更能激烈地诠释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一幕又一幕,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到剧罢人残,绝不罢休。

      请看看,刘恒下去了,刘启起来了;刘荣烟灭了,刘武心痒了;晁错头砍了,袁盎高兴了。

      事实上,此时的袁盎,一点都不高兴。袁盎替刘启保住了太子肥位不流外人田,可是他得到了什么?得到的也算不少,但都是坏东西。

      至少有两样坏东西摆在面前:一是刘武的恨;二是继续享受刘启的摒弃。

      一切皆是梦影,一切皆是过客,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袁盎的生命之花,已经开到了极盛。说得好听,就是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特有的历史任务。用官场一句套话来说,袁盎的利用潜力和价值已经差不多了。结果只能是,该是打发他走的时候了。

      就像一条甘蔗,啃完了糖水,还有不丢掉的道理吗?

      于是,当刘启灭掉吴楚反军后,马上给他安排一个新岗位:楚相。

      今天的楚国,不是从前的楚国;今天的刘启,不是从前的刘启;今天的袁盎,亦不再是从前的袁盎。袁盎做了一段时间楚相,只有两个字:郁闷。如果再加一个字:很郁闷。

      他郁闷,是因为他屡屡上书,刘启不再理他。刘启之所以不想睬他,是想让他好好安度晚年,别像他之前,建议杀晁错那样瞎折腾了。

      最后,袁盎发现,他和刘启的爱情蜜月和政治友谊,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既然这样,还有玩下去的必要吗?

      袁盎决定称病辞职。很快,刘启批准了他的请求。于是,袁盎只好作别官场,郁闷归乡。

      政治创造了袁盎的神话,生活却还原了袁盎的面目。袁盎回到家乡后,无官一身轻,闲得乐逍。斗鸡走狗,无人不交;三教九流,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如果,仅是如果,如果袁盎就此乐得逍遥,他会活到自然死。可是,偏偏他却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刘启一句话下来,他就屁颠地乐得跑回中央,帮刘启砸了窦太后心中那个兄终弟嫡的美梦。

      须不知,自那以后,就有一双眼睛一直仇恨地注视着他。

      这双毒眼,正是刘武。

      此时的刘武,恨袁盎恨得睡觉时牙齿都咬得咯咯响。袁盎一天不从世界上消失,刘武就一天心情不爽。于是,他动起了杀机。

      想杀袁盎的不仅只有刘武。有两个人也对袁盎恨得牙咬咯咯响,而且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是羊胜,一个是公孙诡。

      此二人都是刘武的智囊团。老实说吧,怂恿刘武要当皇帝的是他们,鼓动刘武干掉袁盎也是他们。

      他们要杀袁盎的理由很简单:袁盎让刘武升不了天,他们这些当鸡做犬的自然也升不了天。让我们升不了天的,也别想在地上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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