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3/3页)
经走得多远。他连他住哪儿都不肯告诉我。我要调查他在干什么,都跟哪些人接头等等。”
“是他杀了阿切尔吗?”
她大惊失色,兀自看着他。“当然是他杀的。”她说。
“他枪袋里有支鲁格手枪。可阿切尔不是被鲁格手枪打死的。”
“他大衣袋里还有支左轮枪。”她说。
“你见到过?”
“哦,我常见到。我知道他那地方总放着一支枪。昨晚上我虽然没看见,可我知道他穿的大衣里面总藏着枪的。”
“为什么带这么多枪?”
“他靠枪杆子吃饭。在香港时有个传说,说他本来是一个赌场老板的保镖,那个赌场老板被迫离开美国,他们就此到远东去了。从那以后,那个赌场老板也就失踪了。人家说弗洛伊德知道他失踪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随身老带着几件武器,他睡觉的时候地板上都摊满了揉皱的报纸,这样人家就不能悄没声儿地走进他屋里。”
“你挑了个好伙伴。”
“只有这种人才能帮我忙。”她干脆地说,“只要他忠心就好。”
“嗯,只要忠心。”斯佩德用大拇指和另一个指头捏起自己的下唇,郁郁不欢地望着她。他眉心的几条皱纹加深了,两条眉毛快要凑到一起了。“实际上你的情况到底有多困难?”
“要多难有多难。”她说。
“有生命危险吗?”
“我并不英勇。我认为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了。”
“当真会送命?”
“千真万确,就像我们坐在这儿一样真,”——她哆嗦了一下——“除非你能帮助我。”
他把手指从嘴唇上移开,搔起头皮来了。“我不是上帝。”他烦躁地说,“我又不能无中生有地创造什么奇迹。”他看看表。“时间白白过去了,你还没有给我什么派得上用场的消息。谁杀了瑟斯比?”
她把揉成一团的手绢蒙在嘴上说:“我不知道。”
“是你的仇人,还是他的?”
“我不知道。我希望是他的仇人吧。不过我害怕——我不知道。”
“他原来打算怎么帮你的忙?你为什么把他从香港带到这儿来?”
她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一声不响地摇摇头。她脸色憔悴,但又倔强得可怜。
斯佩德站起身来,两手插在茄克衫口袋里,沉着脸往下瞅着她。他火冒三丈地说:“没指望了,我对你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看你要干什么连你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
她垂下头,哭了。
他喉咙里低声咆哮着,走到桌边去拿帽子。
她头也不抬,声音哽咽细弱地恳求道:“你不会到警察那儿去吧?”
“上他们那儿去?”他大声说,他正在火头上,声音特别响。“他们从今天清晨四点钟起就一直弄得我精疲力竭。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摆脱他们。为什么?就为了个希奇古怪的念头想帮助你。恕我爱莫能助。我不干了。”他戴上帽子,拉拉好。“上他们那儿去?我只要站着不动,他们就都会朝我蜂拥而来的。得啦,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他们,你就碰碰你的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