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四章 (第2/3页)
陷入了平静的死寂。
安平所在的中军大帐被人一把掀开帐帘,似是猛然间无法适应帐内的光亮,来人抬手挡了一下额头,咕哝了一句:“真闪眼。”
安平刚回帐中不久,正握着火钳在剔炭火,见到来人,笑眯眯地道:“皇叔吃得可好?”
萧靖放下手臂,走近了些,脸上带着军人该有的冷肃以及皇叔该有的傲骄:“好得很,睿公子不在真是可惜了,可怜了某个傻小子还一直惦念着您呢。”
“还以为皇叔是正经人物,倒也喜欢拿小辈的事情寒碜人呢。”
萧靖被她的话噎的抽了抽嘴角,然而这朴实的打趣反而让人心头微松,不自觉地便淡化了彼此身份间的差距。他径自走到一边的案几边倒了杯热茶,啜了一口后悠悠地道:“上次你说的那个计划,可是时候实施了?”
安平停了手上的动作,走了过来,轻轻抬手,示意他坐下,随之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的确是时候了,如今谁都知道你我二人不合,此时行动,最为合适。”
萧靖举着茶盏沉吟了一瞬,在腹中将前后安排计划了一遍,仰脖饮尽杯中茶,点了点头:“那微臣便去安排了,稍后再过来。”
安平忽然起身拦下他,朦胧的烛火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暗影,宛若一声叹息:“皇叔,虽然只是做戏,但此事有可能会让你之前建立的英名毁于一旦,甚至成为梁国的罪人,你确定愿意做?”
萧靖翻了个白眼:“陛下这话说的,之前说愿赌服输的是您,现在拦着微臣的也是您。”他一手叉腰,摆出无奈的表情:“您到底想怎样嘛!”
安平垂头低笑起来,摆了摆手道:“罢了,走到这一步,说这些也是无益,皇叔敢做敢当,光是忠于游戏规则这点,也叫朕钦佩的很。”
话虽说的好听,萧靖却没什么好神色,撇了撇嘴,朝帐顶翻了一记白眼。哪有人拿皇位争斗说成游戏的?!
然而话说回来,之前在京中他与安平那段明争暗斗,虽虚实不定,但归结到底,倒的确算是场赌局。而这场赌局的制定时间,可以追溯到当初齐逊之的生辰宴。
在那次突兀的争吵之前,二人有过一段长长的谈话。用安平自己的话说,此番谈话非常具有内涵和高瞻远瞩性……
萧靖是的确想过要夺权的,但那是一时傲气所激发出来的念头,他本人并无心权柄。所以安平提出公平竞争时,他欣然接受。至于之后刺伤双九,则是一场故作的好戏,不过争夺兵符这事儿,还真是他被安平摆了一道,之后一连串的打压,自然也是真的。
然而愿赌服输,萧靖输了也不曾有什么后悔。憋屈倒是有,安平喜欢故意挑拨他的傲气,他也习惯了怒气冲冲地对待她,大概这也是一种独特的相处方式。
他整了整衣裳朝外走,快到帐门口时,停下转身,对安平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走的路,微臣有过雄心壮志,但若真的困在那九重宫阙中,实在难以抒发,可见微臣其实并不适合做皇帝,大概这千里沙场、战马奔腾之地才是微臣心中抱负所在吧。”
安平敛去笑容,久久地凝视着他,许久,郑重点头:“皇叔,朕是相信你的。”
萧靖微微笑了一下,抱拳行了一礼,揭帘出去了。
仿佛能感受到人世间的暗潮汹涌,今夜的月色始终在层云时不时的遮掩之下带着恍惚的沉浮感。火把在瑟瑟寒风中烧得热烈,可也叫人感受不到什么温度。远处大漠堆叠着的影像似山似海,看似连绵不绝,横在眼前却显得那般孤单,厚重的沉默。
刘绪出了营地,绕着高高栅栏圈成的围墙慢慢的踱着步子,偶尔抬头看一眼远处,只觉得苍茫的天地让自己离天空极近,有种无法言语的伟岸感在心中滋生。
他是出来醒酒的,军中禁酒,但是为了招待世子郡主,多少还是饮了些。身为参将,当以身作则,他便走出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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