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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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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第2/3页)



    战争开始后,难民仓皇逃到了中国边境,中国政府搭建了简易帐篷,把他们安置在指定区域,妇女绝望的眼神,小孩哭闹的声音,让人感到阵阵凄凉。

    阿明辗转得到一个消息:那个卖给他磁带和吉他的湖南人,已死于流弹。

    湖南人当年赠他的那本《民谣吉他入门教程》他一直留着,扉页已翻烂,用透明胶勉强固定着。

    那个耳机他也还留着,捡来的宝贝随身听早用坏了,耳机没地方插。

    听说那个湖南人也曾是个弹唱歌手,在他的家乡一度小有名气,中年后不知何故沦落缅甸佤邦,靠卖磁带、卖琴维生。客死异国的人尸骨难还乡,应该已被草草掩埋在某一片罂粟田畔了吧。

    阿明买来元宝、香烛,在香蕉园里祭奠那位湖南人,香蕉盛在盘子里,红棉吉他摆在一边。

    那几句浓重的湖南腔他还记得呢:

    鸟你妈妈个×,你不知道吉他需要按和弦吗?……

    要么别练,要练就好好练,吃得苦,霸得蛮,将来你才能靠它吃饭。

    ……

    阿明第二天离开了孟定的香蕉园,临走时没去讨要工钱。

    除了背上那把红棉吉他,他身无长物。

    阿明没回家乡,他一路向北流浪,边走边唱,一唱就是许多年。

    (八)

    某年某月某夜,云南丽江大研古城五一街文治巷,大冰的小屋。

    三杯两盏淡酒,老友们围坐在火塘边上,轻轻唱歌,轻轻聊天。

    在座的有流浪歌手大军、旅行者乐队的张智、“越狱者”路平、丽江鼓王大松……大松敲着手鼓,张智弹着冬不拉,吟唱新曲给大家听。

    张智唱的是后来被传唱一时的那首《流浪者》,他唱:

    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就像我从来都不认识我自己

    所以我不停地走,所以我不停地找啊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爱人来了她又走了

    所以我不停地走,所以我不停地找啊……

    小屋的门外站着两个人,静静地听着,一曲终了才推门进来。

    来者一位是大松的徒弟瓶罐,一位是个黑黝黝的长发披肩的精瘦男子。

    我蛮喜欢瓶罐,这是个朴实的年轻人。他来自临沧乡下,励志得很,来丽江后先是在手鼓店当杂工,又跟随大松学了一年打击乐,然后考取了南京艺术学院。

    瓶罐第二天即将赶赴南京入学,临行前来看看我们。

    他介绍身旁那个黝黑的长发男子:这是阿明,我的老乡,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建筑工地上干过活儿。他也是一个歌手,今天刚刚流浪到丽江,我领他来拜拜码头。小屋是流浪歌手的大本营,进了门就是自己人,酒随便喝歌随便唱。广庇寒士的本事我没有,提供一个歇脚的小驿站而已,同道中人聚在一起取取暖。

    我递给流浪歌手阿明一碗酒,问他要不要也来上一首歌。

    阿明蛮谦逊,推辞了半天才抱起吉他。

    他唱了一首《青春万岁》

    短暂的青春像是一根烟,不知何时不小心被点燃

    美丽的青春就像一杯酒,喝醉再醒来我已经白头

    但我没有后悔,我已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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