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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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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心中不平,说他几句,他说:‘你母亲原是我的妻子,你便称我为父,于理应该。'孩儿再待开口,他便奋臂要打,亏自己哥哥劝住,孩儿逃席而来。受此大辱,望母亲禀知父侯,与孩儿做主!”齐姜信以为然,待宣公入宫,呜呜咽咽的告诉出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又装点几句道:“他还要玷污妾身,说:‘我母夷姜,原是父亲的庶母,尚然收纳为妻。况你母亲原是我旧妻,父亲只算借贷一般,少不得与卫国江山一同还我。'”宣公召公子寿问之,寿答曰:“并无此说。”宣公半疑半信,但遣内侍传谕夷姜,责备他不能教训其子。夷姜怨气填胸,无处伸诉,投缳而死。髯翁有诗叹曰:

      父妾如何与子通?聚麀传笑卫淫风。夷姜此日投缳晚,何似当初守节终!

      急子痛念其母,惟恐父亲嗔怪,暗地啼哭。公子朔又与齐姜谤说急子,因生母死于非命,口出怨言,日后要将母子偿命。宣公本不信有此事,无奈妒妾谗子,日夜撺掇,定要宣公杀急子,以绝后患,不由宣公不听。但展转踌躇,终是杀之无名,必须假手他人,死于道路,方可掩人耳目。其时,适齐僖公约会伐纪,征兵于卫。宣公乃与公子朔商议,假以往订师期为名,遣急子如齐,授以白旄。此去莘野,是往齐的要路,舟行至此,必然登陆,在彼安排急子,他必不作准备。公子朔向来私蓄死士,今日正用得著,教他假装盗贼,伏于莘野,只认白旄过去,便赶出一齐下手,以旄复命,自有重赏。公子朔处分已定,回复齐姜,齐姜心下十分欢喜。

      却说公子寿见父亲屏去从人,独召弟朔议事,心怀疑惑。入宫来见母亲,探其语气。齐姜不知隐瞒,尽吐其实。嘱咐曰:“此乃汝父主意,欲除我母子后患,不可泄漏他人。”公子寿知其计已成,谏之无益,私下来见急子,告以父亲之计:“此去莘野必由之路,多凶少吉。不如出奔他国,别作良图。”急子曰:“为人子者,以从命为孝。弃父之命,即为逆子。世间岂有无父之国?即欲出奔,将安往哉?”遂束装下舟,毅然就道。公子寿泣劝不从,思想:“吾兄真仁人也!此行若死于盗贼之手,父亲立我为嗣,何以自明?子不可以无父,弟不可以无兄,吾当先兄而行,代他一死,吾兄必然获免。父亲闻吾之死,倘能感悟,慈孝两全,落得留名万古!”于是别以一舟载酒,亟往河下,请急子饯别。急子辞以“君命在身,不敢逗遛。”公子寿乃移樽过舟,满斟以进。未及开言,不觉泪珠堕于杯中,急子忙接而饮之。公子寿曰:“酒已污矣!”急子曰:“正欲饮吾弟之情也!”公子寿拭泪言曰:“今日此酒,乃吾弟兄永诀之酒。哥哥若鉴小弟之情,多饮几杯!”急子曰:“敢不尽量?”两人泪眼相对,彼此劝酬。公子寿有心留量,急子到手便吞,不觉尽醉,倒于席上,鼾鼾睡去。公子寿谓从人曰:“君命不可迟也,我当代往!”即取急子手中白旄,故意建于舟首,用自己仆从相随。嘱咐急子随行人众,好生守候。袖中出一简,付之曰:“俟世子酒醒后,可呈看也!”即命发舟。行近莘野,方欲整车登岸,那些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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