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2/3页)
陈越正气喘吁吁地坐在自家门前忍痛。费明时从公文包里掏出稿子给他,让他先看着,有什么问题再修改,自己则自来熟地去厨房做饭。
陈越凑在渐暗的天光下,看那几页薄薄的新闻稿,虽然那上面写的正是他所经历的,是他过去生命的重心,但是读起来却好像事不关己,他的故事里没有这么浓的江湖意味。也许李文彪的反戈一击雷霆万钧,成为S市黑帮历史上令人津津乐道的大事件,但是对于他而言,难以忘怀的却是和曼波在渔船上避祸的那三个月。
早上起来,他用煤气炉焖米饭,又把鱼竿支在船舷上,等饭焖好,鱼也钓上来,在水里匆匆洗过,刺溜一声滑进锅里,没有葱姜,两面煎过就放水煮,起锅之前,扔一把苋菜进去,红淌淌的一锅,虽然品相不好,也吃得有滋有味。
过了两天,苏怀舜的亲戚划着排子过来给他们送水和口粮,出逃时全部积蓄都带在身上,他便高价向人家买猪血和奶粉。
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他怕曼波的伤口会感染,白天就让他躺在甲板上,头上顶着芭蕉叶子,自己在旁边给他打扇。
若他蹲在船舷上洗衣,曼波也跟着坐在旁边,白生生的小腿在水里划来划去,很不安分,无头无脑地冒出一句:“不知道市里面怎么样了。”
他恨恨地顶回去:“有空关心那个,不如关心关心你老爹。”
曼波便闷闷地闭上嘴。正午的太阳晒下来,水面上腾起一层热浪,蒸桑拿一样让人气闷,隔壁还排着几条旧船,窄窄细细的,像几条干鱼,他们这条船一动,就都粼粼地动起来,很有点伶仃的感觉。
这样的冷战并不会持续多久,等陈越把衣服铺到船篷上晾起来,曼波也从里面取出一副旧纸牌,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牌,消磨掉半天的时光。
虽然明明更习惯了沉默的是陈越,但是每次先开口的却也是他,曼波听他讪讪地开口说,你还说苏怀舜够义气咧,再没来过一趟,便抬眼投过来一把揶揄的目光,然后不计前嫌地天南海北聊开去。
后来晚上也变得很热了,他们不再住船上,而是跑到礁石的洞里去睡,第一天进去的时候呼啦啦出来好多蝙蝠,还把他吓了一跳。曼波失血太多,一直有些怕冷,陈越都是把毯子给他裹好,自己光着睡也不怕。
半夜里醒来,从洞口看出去,外面总是又高又亮的明媚星空,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却不会感到恐慌,时间像是被定住了,流得极慢。
有天早上,陈越醒来,发现曼波不在身边,心里立刻惴惴的,到船上一看,也没有人,仔细数数,发现船少了一条,心知曼波走了,然而也不会恨或怨怪,只是有些怅然,因为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的。
他呆呆地等到晚上,饭也没有心情做,就见渔船在岩石背后拐了个弯,朝这边划过来,曼波把绳子系好,轻松一跳,跳到自己旁边来,脸上黑汗水流,惨兮兮的。
“去哪里了?”
曼波先弯腰去揭锅盖,见锅里什么都没有,才瞪着眼睛转过来:“怎么没有吃的?”
讲得陈越也愣愣的:“我怎么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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