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3/3页)
“我不得不请你原谅我。今天我的喉咙痛得厉害。我得吃药、休息了。”
换句话说,给你刀子和叉子,朋友;看看你能用它们砍点什么。
我接受了卡森的意见——把弗里克和米裘德的历史书扔进了垃圾筒。我开始读布丁格尔的《老德里的历史》,查阅书里的脚注。那本书跨越的历史有一百年,根据许多专门研究论文和成百上千让人头疼的小镇报告和账簿写成的。
和桑迪·伊维斯和谈话更有趣一些。他的历史和布丁格尔的历史相互交叉。从1963年到1966年他曾写过一系列关于德里的文章,他的研究主要是口头历史。我从他那里得到了线索,然后开始大量的采访记录工作。
但是布丁格尔和伊维斯在某一点上取得了完全一致的共识:首批到达德里地区的白人定居者大概有300人。他们都是英国人。他们得到了特许权,成立了德里公司。但是就在1741年,德里镇上的每个人都失踪了。就从那一年的6月到10月,所有的人——确切地讲是340口人,全部失踪了。只有那些木房子仍然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里。
其中的一间,就在现在威产姆大街和杰克逊大街的交叉处,被烧成了灰烬。米裘德在他的历史书里坚持说所有的人都被印第安人屠杀了,但是却没有证据——除了那间被烧的小木屋还有可能之外。更可能的是,谁家的炉子突然走火点着了房子。
是印第安人的屠杀?让人怀疑。即没有骨头,也没有尸体。是洪水?那一年根本没发生过。是疾病?周围的城镇里根本没有提到过。
他们只是消失了。所有的人。所有340口人。没有一点线索。
就我所知,在美国历史上和那次事件惟一有点类似的就是弗吉尼亚州的罗诺克殖民者失踪案。那次事件几乎每个小学生都知道,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德里失踪案呢?很显然,甚至连生活在德里镇的居民都不知道。即使学校的本地历史课本对此事件也只字未提。只有奇怪的静默。
有一种静默的帘子掩盖着在德里发生的事情……但是还是有人讲话了。我想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人们讲话。但是你必须用心听着——那是一种难得的技能。我敢说在过去4年中。我已经提高了那种技能。一位老人曾经告诉我,他的妻子曾经在他们的女儿临死的3周前听到厨房水槽的下水道有人说话——那是1957年到1958年的初冬时节。他们的女儿是德里镇一系列谋杀案的牺牲者之一。
“那是些旋转着的声音,含糊不清地搅和在一起,”他告诉我,“她说她马上就回应了。她趴在水槽上面开始打招呼。‘你究竟是谁?’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开始回答——嘟味着、嚎叫着、尖叫着,中间一直夹杂着笑声。她说他们所说的就是那个疯子和耶稣讲过的话:“我们的名字是军团。‘两年多的时间她都不愿靠近那个水槽。我天天累得半死还不得不回家洗那些该死的盘子。“
那位老人拿了一罐百事可乐喝了起来,从嘴角流下来的汽水和眼角流出的泪水在他的脸上汇成一条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