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3页)
。她听见有人正在往这里跑,声音越来越近,某种突出的金属部件发出了撞击墙壁的声音,活动轮床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她将躺在那只床上,被推进救护车里的某个空间。他又一次转过身,低下头来注视着她,那姿势活像一头公牛睁圆了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
“你会再有一个孩子的,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下一个孩子一定会非常不错。她肯定是个女孩儿。也许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儿。如果是男孩儿,我们就送他一套棒球衫,如果是女孩儿,”他打着含混不清的手势,“……一顶帽子什么的。你就走着瞧吧,会有的。”这时他笑了笑,那模样让她觉得更像是棺材里的僵尸突然间露出牙齿笑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话,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说完以后,他打开了大门,让救护车进来。他告诉他们开快点儿,病人还在出血。当他们走过来时她闭上了眼睛,好让他们无法看到她的内心世界。他们的声音似乎变得很远很远。
别担心,罗丝,别害怕,这只是小事一桩,它只不过是个胎儿,你还能再要一个。
她感到注射器的针头刺疼了胳膊。然后又被抬了起来。她继续紧闭着双眼,心想,一切都随它去吧,也许我真的还能再要一个,假如我能再要一个孩子,我要把它带到他的魔爪够不着的地方。
但是她还从来没有明确地表达过想要离开他的念头。随着时间的漂移,随着理想世界的逐渐消失,逃离的念头也在睡梦中日渐远去。渐渐地,她不再拥有自己的世界,周围只留下了她生存于其中的梦幻般的世界,就像她少女时代在梦中见到过的那样,在没有路径的树林里或是朦胧的迷宫中狂奔,后面传来巨型怪兽一阵紧似一阵的蹄声,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失去了控制,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正想用她做晚餐。她似乎已经没有了退路。
清醒的人完全理解做梦的概念,但是梦中人却不存在清醒的理智和真实的世界,他只是个在睡眠中尖叫喧闹的精神病患者。
又是九年过去了,罗西·麦克兰登·丹尼尔斯仍旧睡在丧失了理智的丈夫身边。
第一章 滴血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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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会说那是地狱般的十四年。她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她经常处于一种深深的迷茫之中,跟死亡没什么区别。她不止一次地幻想着,她的生命至今还没有诞生出来,终于有一天她将会像迪斯尼卡通片中美丽动人的女主角一样,打一个长长的哈欠,伸伸懒腰,从梦中清醒过来。每当他殴打了她之后,为了使自己恢复正常,她都会在床上躺一会儿,幻觉便在这时产生了。1985年是温迪·亚洛事件发生的一年,同时也是他受到正式惩罚的一年,又是她的胎儿流产的一年。每年她都要遭受三四次殴打——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十几次了。那年八月,她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诺曼的护理下住进了医院。当时她一直在吐血,诺曼指望她会逐渐痊愈,因此拖了三天才送她去医院。当病情开始恶化时,他告诉她该怎么跟别人说(他总是告诉她该怎么说),之后才送她去了圣玛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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