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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3页)
他连呼吸都会感受到空气里的枪火味,他快累得支撑不住了。
阿诚告诉明楼,明镜打电话到新政府办公厅,要明楼回家一趟。阿诚说:“大小姐这两天咳得厉害,家里还有要紧事要您回去处理。”
这趟电话打得不早不晚,对明楼而言正中下怀,他顺水推舟,就跟周佛海告假一天,周佛海知道他连日操劳,嘱他好好休息一下,凡事切莫太过焦灼,身体第一。
汽车上,明楼心底盘算着怎么回家跟明镜周旋。他每每想到明镜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犀利的言语,就很头疼。但是,再头疼,他也要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工作。而且,他始终相信自己巧舌如簧,有四两拨千斤的能力,他会巧妙自如一次又一次转移阵地。
这一次,他会很主动地出击。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粉碎行动”已经开始了,一分一秒自己也耗不起。
“先生,您真的会跟大小姐摊牌吗?”司机阿诚一边开车一边替他担着忧虑。
“不然,怎样?”明楼淡淡一笑,说,“放心。”他顺手拿了一个抱枕压在自己的腰间,让自己在汽车里躺得舒适一点,然后合上眼皮,养精蓄锐。
明公馆很幽静。壁灯昏黄,明镜坐在小客厅翻阅着一份上海画报,西式壁炉里不间断地射着红蓝色的光,很刺目,但是很温暖,有一份属于家的祥和与安静。
明楼从外面走了进来,阿诚跟着他,替明楼拿着皮包和大衣。
“还没到冬至呢,天气倒冷得厉害。”明楼说。
“是啊。”明镜淡淡地回着,“人心也冷得厉害。听说昨天夜里在矿场又枪毙了几十名抗日分子,好像都是七十六号的杰作。”
明楼站在壁炉前搓了搓手,仿佛有意避开这个尖锐的话题。
“听说姐姐身子不大好,哪里不舒服,找苏大夫来看了吗?”明楼坐下来,很关心地问。
苏大夫是一名俄国籍医生,也是明家请的家庭医生。
明镜不说话,端起茶几上的清茶来喝。
“苏大夫来过了,说大小姐是肺热所致,开了清痰的西药,说先吃几颗试试。”阿诚小心翼翼地替明镜回着明楼的话。
“阿诚,你出去。我有话跟大少爷说。”明镜发话了。
“是。”阿诚应声。
“阿诚,你就在客厅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准到小客厅。”明楼吩咐着。
“是。”阿诚依旧应着,用眼角瞟了瞟明镜,明镜不做声,阿诚放心地躬身退下。他随手带上小客厅的门。
客厅里只剩下两姐弟,面对面,壁炉里火苗刺刺地响。
明镜拿出一个大信封,放到茶几上,说:“我离开香港前,有人托我给你带的信。”
“谢谢。”明楼拿起大信封,上面用楷体写着“明楼兄启”四个字。楷体字,代表一切顺利,写兄启,代表“粉碎计划”正式启动。如写弟启,则代表暂停一切计划。
这种最原始的传统间谍做派,其实是最安全的。明楼拿出打火机来,点燃了,就在明镜面前直接焚毁了那封信。
“你都不拆吗?”明镜不动声色地问。
“姐姐不是已经替我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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