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须有 (一) (第2/3页)
出大门,声音不大,却字字振耳:“大人说了,他是行布政之职,并存心救你们,所以无功不敢受禄。若是各位罪应至死,在他手里死过了,没什么好谢的”。
有几个被郭璞留任的地方官员被人诬陷,郭璞以布政使仔细推敲了一下,发现证据明显不足,给新任刑部尚书开济写了封信,把案子消化在地方。倒是有几个钻朝廷鼓励民告官司政策谋出身的家伙,被郭璞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发配到和林永远不准回乡。
郭璞同样不喜欢杀人,但与武安国不同,郭璞对朱元璋严惩贪官也不持反对意见。虽然剥皮实草,株连亲族有疟刑之嫌,但严刑惩贪不能算恶政。他不出头只是不欲开党争之先河,内心深处,权衡对新政推行的利弊,他对目前的反贪策略还非常支持。在他看来,多好的政策到了贪官手里,由于私心做崇也会变成苛政,朱元璋杀掉这些国家蠹虫,刚好给新政的下一步推行创造有利局面。况且这些官员做得也实在过分,据报纸上已经公布的郭恒案进展,仅仅去年一年,户部盗卖的粮食就达到七百万石,自己这个同姓在收缴浙西秋粮时,居然将农民上缴国库的四百五十万石粮食截留了三百九十万石,卖掉后以秋天米贱为由,仅提取其中八十万贯钞来虚应帐目,剩余白银一百万两被郭恒与地方官黄文通、边源等人私分。此外,还有浙西各府行商上缴的税银五十万两经郭恒手后不知去向。
这回牵扯进郭恒案的官员连发配辽东的结局都求不到,太子朱标出面为一些官员说情,请皇上参照当年胡维庸案处理方式,将一些涉案不深的官员发配到新开拓的北和林一带为官,遭到燕王朱棣的言辞拒绝,从来对哥哥尊敬有加的朱棣死活不肯收留这些官员,说是怕他们到了草原上,不思改过,反而污染了那里的官场。
恐怕此事不能善罢甘休了,吴阁老弄得好手段,以为郭恒死后一了百了,怎禁得住朱总使明着说情,暗着拆台。朱棣这番说辞背后肯定有余瀚宇、朱江岩等松江系高人指点,包含了迎合朱元璋反贪决心的成分,也有趁机报复当年官员攻击新政的嫌疑。搅上一群立言求名的御使,杀人求荣的锦衣卫,说不定始作俑者自己都要栽进去。唯一能说动老朱放下屠刀的武安国冷了心,不知这回谁来收拾最后的残局。鱼漂微微动了动,有贪嘴的快上钩了,郭璞笑着提了提钓竿,把赶来赴宴的鱼吓跑。钓鱼是整理思路的最好方式之一,顺着这根细细的鱼线,他可以把很多错综复杂的问题整理清楚。
如果没有武安国,郭璞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如此轻闲的置身事外,布政使大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廉洁和寡欲是建立在北平各项产业所占股份及这些年治理地方的功绩上的,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以他的家底,已经不必靠贪污受贿来发财,每年数十万的红利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和应付官场往来;同样,凭借在北平等地推行新政的功绩和声望,不必靠贿赂上司他照样可以升迁,如果他愿意,谋个阁老之位并不困难。可如果还是八年前那样子,在怀柔县令任上一干数年,守着块穷乡僻壤,天天被心中治国平天下的志向所煎熬,自己能坚持得长久么。恐怕今年反贪刚刚开始,自己的人头已经挂到城门上了吧。
官场的规则本身就是淘汰良吏,不贪,则无钱支付同僚往来和打点上司之资,爬不到一定位置则无法施展平生的抱负。可依靠贪赃枉法行贿受贿爬到高位上的人,有几个还能记得当年的志向,腰弯久了自然成驼背。
又有鱼儿开始试探饵料,这官吏的心思就像池塘里的鱼一样,看得到眼前的吃食,看不到前面的上钩者。郭璞摇摇头,嘲笑着收起鱼杆。当贪官的利益大,风险小,纵使朱元璋如此严刑反贪,落网的不过是十分之一。发财这是,有三倍的利润就有人肯舍命,何况这一本万利,风险只有十分之一的贪污生涯。所以人争相为之,古往今来哪朝都反贪,哪朝的官员都越来越贪,当贪污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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