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3页)
朝的文体,使表达学术思想工具的文学,又有新的生机。而在中国佛学方面,自陈、隋之间,智者大师创立天台宗,用批判整编的治学方法,建立一套体系完整的天台宗佛学以后,又碰到在印度留学二十年的玄奘法师回国,唐朝君臣朝野,备加盛大欢迎,为中国佛学加入新的血轮,唐太宗命令朝廷为他设立译场,开设一个前迈古代的翻译馆,集合国内学者,与名僧千余人,同时又罗致西域的梵僧,包括初唐东来传扬景教的教士,共同从事佛经翻译的工作。
当时佛经的翻译情形,先由主持梵文与中文的主笔,翻好经典以后,当众宣读梵文原意与中文的译文,每逢不妥的地方,便字斟句酌,经过长久的反复辩论,才加确定,不像近代我们翻译西方文化,都出于一人私家见解,往往纰漏百出,致有画虎类狗之讥。因此唐初自有玄奘法师译经事业的开展,译成佛学中唯识法相与因明(印度佛教的逻辑学)的学系,而使佛学的思想理论,建立严谨的逻辑体系,同时也影响了一般学术,自然都重视在精详的辨析,与质朴的表达;每一时代的社会风气与文运的移转,都不是由于一二少数原因所形成,在同一时代中的任何一件事物,或多或少,都会产生影响时代的效果,如果推开玄类法师的宗教立场而不谈,专从文化运动的角度去看,他对于唐代文化学术的贡献,实在可与魏微、房玄龄等媲美,况且他事业功德的余荫,还比他们更垂之久远呢!
由于以上的介绍,可以了解释迦牟尼佛教学术思想的传入,自东汉末期,经魏、晋、南北朝而到初唐之际,经过数百年的推排融会,已如水乳交融,完全变成中国佛教的中国佛学了,玄类法师的翻译佛经事业,可以说,是印度佛学变成中国佛学的结论与定案,以后的佛学慧命,便全靠中国高僧学者去发扬光大了。在这个时候,中国佛教专讲修行实证方面的宗派,前有晋代慧远法师创建的净土宗,风气所播,普及全国上下,后有隋朝智者大师创建的天台宗,在理论与修证方法上,也普遍深植人心;再加入玄类法师传来的唯识法相之学,使一般知识分子的读书人,与佛教的名僧大匠,便都笼罩在佛学的研究与精思妙理的气氛中。以前我们曾经讲过,佛学的最终目的,着重在修证方面,并非专以讲学术思想为究竟的事,当初唐之际,佛学的大家们,讲论学理,著作弘文,已达登峰造极的饱和状态,而且大有偏向将变成为哲学的思想,与逻辑的论辩,与修行实证的目的,有不相关系的趋势;恰好达摩大师在梁武帝时代传来禅宗的修证法门,历传到了初唐以后,将近百年的时间,禅宗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修行法门,已渐渐普遍为人所知,所以到六祖慧能与他的师兄神秀时期,着重简化归纳的禅道,便自然而然应运而兴,乐为人所接受,就此趋之若鹜,一跃而成为中国佛学的中心了。
至于禅宗发展的历史,大多偏重六祖在曹溪一隅传授禅宗的道统所左右,并未了解其全面的情况;事实上,在初唐到盛唐之际,影响中原与长江以北的禅宗,还是得力于以前四祖、五祖旁支所传的师弟们,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