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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一枝红艳(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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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一枝红艳(二十九) (第2/3页)

公公稍慢。”陆宗沅温声道,“容我取下王冕。”

    “王爷请。”

    陆宗沅便自己将金簪抽出,往案上一放,将那顶五采玉珠九旒的王冠取下,拿在手上端详片刻,忽然古怪地一笑,将王冠往地上一撂,轻声道:“赵瑟。”

    赵瑟应声而动,腰间长剑“铿”一声如玉龙出鞘,直指侯荣,一剑穿胸而过。侯荣始料不及,眼睛倏地瞪大了,嘴里涌着血沫,撞到了香案,颓然倒地。左右的禁卫哗然,拔了兵刃便冲上殿来,一边高喊着:“良王谋逆!”与大殿之侧的耳门所冲出来的王府侍卫撞在一起,狭路相逢,杀得不可开交。不过片刻,便被尽数诛杀在殿上。

    陆宗沅这才被赵瑟护着,施施然从耳室中踱出,在满地的血泊中,将那顶王冕抬脚一踢,正停在侯荣尸身的边上。他轻蔑地一笑,对赵瑟冷声道:“八百里加急,传密信给萧泽,就说侯荣已被我杀了。”

    余日之后,消息送至萧泽帐中。彼时萧泽已攻至益州,在箬流之西为石卿让所阻,两军交战,杀得难分难解,江水遍赤,腥风大作。虞韶率兵,以火炮轰开锦官城门,一面着人传信与萧泽,一面领军杀入梁王行宫。宫里不是太监,便是宫女,一见周军凶神恶煞似的闯入宫门,吓得浑身筛糠似的,连声道:“齐将军护送着太后与皇上,换了太监服饰,自南门逃出宫去了!”

    虞韶提了剑翻身上马,领一小队精兵赶至南门堵截,一出南门,见宫人四下奔逃,哀嚎连天,火炮轰隆的巨响中,地皮震得簌簌发抖,宫殿的一角,蓦地起了大火,顷刻间摧枯拉朽,滚滚的浓烟中,半个锦官城都燃起了大火,把个黑夜照得如白昼般明亮。在锦官城之南,有一座青山隐隐,山并不高,零星住着几户山民,尚未被战火所波及。虞韶高据在马上,停下来左右一望,便一勒马缰,往南追去。

    追出不过数里,人迹渐稀,火光熹微的小道上,唯闻马蹄声如雷鸣般倏忽而至。虞韶一骑当先,早把众兵远远甩在背后,遥见前方一队人马,护着一辆车狂奔不止,心知是意欲南逃的梁帝等人,虞韶一喜,掣弓放箭,嗖嗖几箭,射在车壁上,那马车一晃,越发拼命疾驰。有一个黑影,从马车上跌落,虞韶拍马追上,见那个身着梁军兵服的人自腰间把刀一拔,横在路中间,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虞韶勒马,跳下地来,拎着剑慢慢走近,一见那人的面目,拧眉道:“是你?”

    眼前这个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小兵,不是徐承钰又是谁?承钰双手紧握着兵刃,额头的汗滚成一粒,挂在眼睫上,欲去不去。他用袖子一抹,不错眼地盯着虞韶。

    虞韶连兵刃都懒得使,“锵”一声归了鞘,嘲讽地说道:“徐三公子这是打算以身殉国了?”

    承钰沉声道:“不错。”

    虞韶奇道:“愍王谋逆,害得你满门被屠,你还要为他殉国?”

    承钰淡淡道:“我并非是为愍王,而是为的大梁。锦绣河山,一朝蒙难,豺狼当道,鹰犬塞途,我所惭庸薄,唯有以身报国。”

    虞韶听完,十分不以为然。走到承钰面前,夜色里,那张同样年轻的脸上隐约可见蓬勃朝气,凛然杀机,胸前的铠甲上,污迹斑斑,不知沾了多少梁国百姓的血。前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承钰一咬牙,横刀劈去,被虞韶错身一闪,抬脚踹出,跌坐在地上,震得骨节一阵剧痛。承钰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瞪着虞韶,见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来,浑身一寒,一时间,竟然神思恍惚起来。往事如烟,旧梦难温,水榭中唱不尽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都成了亡国的哀音,花前月下,拥红倚翠,那些或喜或嗔的容颜,缘何只是昙花一现?他惨然一笑,面对着颈间的锋刃,已经全无生念。

    等了片刻,不见丝毫动静,承钰睁眼,见虞韶已经把剑尖移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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