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一枕梦寒(二十一) (第2/3页)
寄柔被绑了一夜,胳膊腿早血瘀麻木了,被他在穴位上不轻不重地一掐,好像被虫子咬了一下,又痛又痒,忍不住“哎”一声轻呼,接过脑袋被他一拨,脸被迫埋进了他怀里,再也出不来声了。
他们这一行人,行迹甚是可疑,一个干瘪老头,带着一个气度相貌都和他迥异的年轻人,还有个死活不知的女子。那农户畏惧,眼睛在寄柔和虞韶身上扫来扫去,卢攸哂笑一声,将那农户拉到一旁,塞了一个银锭,说道:“那是我儿子,二十多了,身上有些毛病,方圆百里都知道,因此娶不上媳妇,不得已去南边花大价钱买了一个。怕她半道跑了,人财两空,所以绑了起来。”
那农户一掂银子,十分趁手,哪肯去追究他这番说辞是真是假,忙叫老婆开门,取了热水被褥,领几个客人去安置。卢攸倒也乖觉,把里间让给了虞韶,自己抱了一床薄被往柴房去了,嘴里嚷嚷道:“乖儿子,别忘了爹跟你说的话,女人身子跟了谁,心就跟谁,等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是撵她走,她也不肯走啦。”
虞韶早习惯了卢攸的阴阳怪气,对他的话,就权当是耳边风了。寄柔却有些窘迫,心里呸呸呸几声,将这个狡猾老头恨了个咬牙切齿。气还没平,被虞韶往通炕上一放,又往里一推,他自己脱了靴,就舒展了手脚,在旁边躺了下来。
寄柔等了一阵,见虞韶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双目微合,呼吸平缓,好像真是心无杂念,一闭眼就睡着了似的。
寄柔与他相比,就没有这样轻松了,从昨夜被掳到现在,她的心绪就没有宁静过。程府和良王府现在,会是什么情形?良王会想到虞韶这样胡作非为,掳了人私逃吗?从蓟州到燕京,有几百里之遥吧?步行太慢,骑马应该一日能到。她暗自盘算着,听到院子里那农人吆喝他婆娘喂了客人的马,便闩了门往田里上工去了。
现在整个院子里,就剩下她、虞韶,和柴房里睡觉的卢攸。
寄柔微微动了动发麻的脚,眼珠子一转,忽见虞韶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面朝她躺着,一双黑眸安静地看着她。
“你又在打坏主意了。”他很笃定地说道。
这样面对面躺着说话,被他那样一双洞若观火、明若琉璃的眸子专注地盯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寄柔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十分艰难地试图把身体转到另一边。刚一动作,他两手托着她的脸,强行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寄柔无奈,带着一丝委屈轻声说道:“我脚麻了。”
虞韶睫毛一眨,说道:“你想骗我给你松绑。这次可不行。”四下寂静,天光大亮,他的五官看得十分分明,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都可尽收眼底。当那些或皱眉沉思,或冷眼相对的表情都退去时,他的眉宇间还依稀带着幼时的执着和天真,还有稍不留神就趁虚而入的那股亲热劲儿。
只不知现在的他,还能不能张嘴就说出“我要娶你”这种话。
寄柔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虞韶眉头微挑,有些惊讶,继而也咧嘴笑了。太阳升起来了,照得窗纸上红彤彤的,这是农户家儿子媳妇的厢房,因此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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