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七章 对等的交易 (第2/3页)
,绝对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反对他的全都是异己。既然已经开始,那么就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强硬推行下去。所以,你这些话我可以转告,却无法保证元辅会听。”
王锡爵自己家里就是大商人,大地主,但撇开既得利益受损不提,他最震惊的还是汪孚林说这话时的淡然若定。都已经知道张居正干的就是历史上某些变法者的事,下场很可能极其不好,汪孚林还这么跟着张居正往坑里跳?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汪孚林和张四维可以说是死敌,张四维如今都硬挺着扎在内阁,汪孚林如若不在京城,指不定就被张四维用什么阴招坑死了。
若非汪道昆和汪孚林伯侄最初的反目,便是因为汪道昆想要借着廷推兵部尚书,修复和王崇古张四维舅甥的关系,汪孚林却执意不肯,他简直怀疑后来张居正夺情之事上,汪道昆挂冠而去,汪孚林坚定挺张,这是这对伯侄俩在演戏!
“那你是答应了?”
“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少宗伯既然去意已坚,哪怕我不为你做这个说客,你难道就走不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我自然愿意帮忙。只不过,元辅所用之人,并不止我一个,而其中与你不睦的人,想来也不止一个。元辅没有在意你之前对夺情之事的态度,重用提拔你,你却不领情。少宗伯有没有考虑过,你此次打算请假回乡探亲,然后把探亲变成病假,病假变成因病请辞,这中间万一有人作梗呢?”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只不过,我却自信居官十几载,从来不曾犯过什么大错,更谈不上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如果真的有人作梗,却要请你多多转圜。”王锡爵说得异常诚恳,“元辅尚在壮年,至少还能执政十载,十载之后我已经五十有五,不奢望朝中还有人记得我,只不过乡居一闲人而已。但我自信在经史文章上颇有心得,我听说你去年喜得贵子,如若愿意,将来他进学之后,可从我学制艺文章。”
汪孚林顿时愣住了,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因为知道张居正真心是个短寿的首辅,所以才认为王锡爵回乡之前就已经瞅准了将来起复的时机。但实际上,张居正今年虚岁才五十四,按照大明朝历代阁老的平均年纪,当个十年首辅那真的是绰绰有余,而且如今从明面上看,万历皇帝朱翊钧还非常信任张居正,所以,一旦忤了张居正的好意,王锡爵确实是很难再起复回朝的,乡居一闲人并不完全是虚言。
然而,最重要的是,王锡爵并不仅仅是和小北这层因缘来请他帮忙做说客。这位太仓名士提出的交换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
王锡爵的制艺,也就是八股文,那是什么水平?作为南直隶人,在参加南直隶乡试之前,汪孚林当然被方先生和柯先生狠狠科普了一番南直隶之前的那些风流人物,这其中一举考中榜眼的王锡爵,他们自然是大说特说。王锡爵在乡试中举之前,连续两届科考第一,写的制艺文章被读书人们印成册子,奉为金科玉律,考乡试的时候挑选的是五经之中的春秋,结果作为五经魁之一得了乡试第四,会试是会元,廷试则是榜眼。
这样一个写八股文写到蜚声文坛的大名士,居然肯给他那还在襁褓里的儿子当老师?虽说是承诺儿子考中秀才之后才肯给其当老师,但那也是非常正常的,总不能让曾经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给孩子启蒙吧?
“少宗伯要这么说,你吃亏吃大了,我却赚多了。”
彼此都是商家子弟,王锡爵听汪孚林如此说,心里知道这件事汪孚林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在他心里,却认为这是完全对等的交易。他哪里知道汪孚林在心里大声嚷嚷——自己还只是首辅门下心腹,指不定儿子将来能拍着胸脯自称是首辅门下弟子!话说金宝虽说拜在许国门下,人留在老家,没事去请教请教王锡爵那也挺方便的。弟弟将来的老师先指点一下哥哥,这不是挺好吗?
对于今天才是第一次面对面单独交流的王锡爵和汪孚林而言,这种机会很难得,很珍贵,所以虽说王锡爵铁了心求退,汪孚林则是卯足了劲要楔在京城,两个人还是趁机交换了对于一系列人事的各种看法。而对于另外两个地方的人们来言,今天的这一趟聚会也同样可称得上惊喜。
吴应节和陈炳昌作为秀才兼监生,只和王锡爵的儿子王衡相处了小半个时辰,就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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