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3/3页)
可不可以坐下说话?”狄雷尼开口。
“爬楼梯很累。我是狄雷尼,这位是埃布尔纳·布恩小组长。”
“小组长……”声调有些苦涩。
“我从前也干过,后来降掉了。”
他把床上的衣物抛开,把半打啤酒罐从一张椅子上拿下来,再把一架黑白电视从另外一张椅子上抬走。
“有水电,没有暖气。该死的房东存心要逼走我们。坐的时候当心,椅腿全松了。”
他们当心得不得了的坐下,吉哈洛坐在床上。
“你们以为我做的?”他的嘴一咧。
“做什么?”埃布尔纳·布恩问。
“杀死艾勒比医生。”
“做了吗?”狄雷尼问。
“当然没有。不过我可以做。”
“为什么?为什么你想杀他?”
“要什么理由?你们喜欢我的家吗?”
“够烂。”狄雷尼直言无讳。
吉哈洛大笑。
“没错,我就是要它这样。哪天他们把这儿拆了,我再去找另外一处相同的地方。我有个朋友,住在爱达荷,他从越战回来,花了半年时间,还是没办法正常过活。结果他剥光衣服,一丝不挂的钻进森林——什么都不带,武器、手表、火柴——什么都没有。喏,曼哈顿就是我的‘森林’,我喜欢这样生活。”
“后来呢?”狄雷尼问。
“你那位朋友?”
“过了几年,有个守林员碰见他。当时他穿看兽皮做的衣服鞋子。头发胡须又长又乱,自己搭了间草棚,种些野菜,自己造弓箭,还设了许多陷阱,兽肉多得吃不完。棒极了,从来不必见任何人,不必跟任何人讲话。真希望我也有这份胆量。”
他们俩盯着他,只见一张留着三天没刮胡子的瘦脸,皮肤灰白,鼻子没肉,眼睛亮得很狂。一头乱发张牙舞爪地从扁圆的黑帽子底冲出来。他的动作很神经质,手势短促、凌乱。
毛衣和外套松垮垮的挂在骨架上,根根手指都像骷骸,指甲全部咬光,而脚上是一双笨重的大皮靴。
“这双靴子你整天穿在脚上?”布恩问他。
“这双吗?当然,羊毛里的。连睡觉也不脱。不穿的话,脚趾头都会冻掉。”
“你认识艾勒比医生多久了?”狄雷尼问他。
“不想说。”
“你不想协助我们逮着凶手?”埃布尔纳·布恩说。
“反正死了嘛,”吉哈洛肩膀一耸。
“我认识的人里头,一大半全死了。”
“他不是老死的,”狄雷尼口气冷峻。
“也不是出意外,或者战死的;是有人故意把他的脑袋砸开了花。”
“了不起。”
狄雷尼笔直的瞪着他。
“你是个该死的混账畜牲,”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是个不是东西的屎蛋。你是一个只需要缩在这个猪窝里头,自怨自艾,一会儿说生命不公平,一会儿说时运不济,没人了解你的苦处,你个臭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