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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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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第2/3页)

么去?未必也像我一样,是迫不得已。

      候车大厅满目是人,乌乌泱泱,我来到了去兰州列车的候车区。还有二十多分钟检票,我想我必须找个座位坐下,左脚肿胀感觉一碰即裂,这个样子站二十分钟我非疯了不可。但没有座位,所有的座位都有人,没人也有人的代表。我径直向放着一提北京果脯的空座走去。空座两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在看书,另一个抱胸垂首地似是睡了。我看了看他们两个,问:“这是谁的?”

      正在假寐的汉子应声抬起眼皮:“这儿有人!”

      “请拿一下。”

      “人马上来!”

      “来了再说!”

      我口气强硬甚至带着点挑衅,此刻我被痛苦武装,无所畏惧。一直看书头也不抬的男子这时抬起了头来,颇有点好奇。汉子也是没有料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了把东西拿开。我坐下来把左脚抬起架在箱子上,长长地嘘了口气,于是我的脚伤展现在了左右二位的视野里。汉子只看了一眼,复低头睡觉去了;那男子倒还好,脸上露出了点关注。

      “伤得不轻啊。”他说。

      “啊。”我说。

      彼此这就算打上了招呼,当他得知我的最终目的地是敦煌时,摇头了,说敦煌当然值得一去,但是我这个样子去,白去。我告诉他我带着药呢,卫生科给的解痉镇痛酊就放在箱子里。他问我拍没拍片子。我说用不着,就是让人踩了一下。他说他的脚,也是左脚有一次给扭了一下,当时也是没在意,就当一般的扭伤治了,糊膏药抹药水热敷烤电,什么法儿都用了,总不见好,越疼越厉害,只好去医院看,一拍片子,第五跖骨骨折。折的地方没人管自己长上了,医生给砸开重新复位打石膏固定前后整整折腾了仨月,到现在,天阴时还疼。叫他这么一说我的脚越发痛起来了,嘴上却连连安慰自己:

      “我不会。没看我还能着地呢。”

      他毫无体恤:“脚背上五根骨头呢,断一根,着地是没有问题。就算没骨折,你现在也不适合到处跑,还跑那么多地方。”

      我早就知道我不适合了,出门后不久就知道了。只是因了惯性惰性才走到这一步,现在经人一说,立刻觉着非回去不可了。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要真是骨折了,打上石膏,我一个人在北京,也不好办。要不,回家?……回家!一个半小时之后就有一次回家的列车。

      一想到家,想到家里的妈妈,顿时觉着天宽地宽心胸开阔,眼睛都潮湿了。我到底还是有着一个家的,有一个无处可去时的去处,一个随时可以接纳我的地方。决心一定,立刻考虑行动方案。兰州的票就不退了,用它进站,进了站就去返家的列车那里,上车后补票。到了那边家里要是能来车接一下就好了,可是,怎么通知家里?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检票四十分钟发车,如果我腿脚正常,四十分钟赶到车站对面的邮局拍个电报不成问题。现在是不行了,只这么想想左脚就是一阵剧痛。要是有雷锋就好了。我扭着脖子前后左右张望,没看到一个穿军装的。下意识打量坐在左右的这二位,右首的那个汉子,这回是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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