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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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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第2/3页)

暖的、肉感的、纯净的婴儿气息。

      从那天起,海辰的语言能力仿佛打开了闸门的水一泻千里日日见长。由“妈妈”开始,到“瓶瓶”“尿尿”“鸡鸡”……直到有一天,无师自通地叫出了“爸爸”。

      在这里我不想渲染血缘关系的玄虚,血缘关系无疑是重要的,但它只能在人的主观认定之下发挥作用。比如说,非亲生但被告知是亲生,他们就会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相处;反之也是一样,否则便无须什么“亲子鉴定”。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海辰的叫“爸爸”不是由于血缘上的原因,而是由于他之外的那个客观世界的影响。无论我再怎么小心避免在他面前谈论提及关于爸爸,却没有办法也不能阻止他与外界的联系,阻止他对于那个“外界”的观察,比较,思考,判断,直至做出他的结论。

      他的每一声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爸爸”,都仿佛重物落下,又狠又准,直砸我的心上,痛,沉重,还有歉疚,还有无奈和难以言状的惭愧。

      他的爸爸自那天次日晨走后,再也没有来过,也没有信,偶有电话——那时我们院儿统一给各户装上了分机电话——也是三言两语,我们的情况,他没有兴趣;他的情况,他无意通报。没有了彭澄我们就没有了那根纽带,在这桩已然形同虚设、苟延残喘的婚姻中,他也就没有了任何的约束和顾忌。我只是从别人那里,认识他也认识我的“别人”,听到了一些有关他的星星点点:发了!家里头高朋满座,在外面前呼后拥……说起你来( 这个“你”指的是我 )就好像说一个陌生的远房亲戚……最近一段有一个姓刘的女的和他一起,三十来岁,晚上住他家里,不知道现在两人结没结婚……

      关于最后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没结。他能不能再结一次婚他说了不算,刘姓女人或别的女人说了也不算,得我说了算,不,得我的海辰说了,才能算。彭湛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由于他对自己的轻率、不负责任,他的终身大事有一天会被攥在一个幼儿小小的手里。

      那些日子,我整天盘算着是否跟彭湛要钱,要的话,怎么要,要多少。自从那次他说了他的经济也困难之后,我就再没有向他开过口。恰好这天申申来了,她次日的飞机去澳洲,来同我告别,我便跟她说起了这事儿,一说,前因后果就得都说上一遍,尽管说得非常简洁,但当听说我一直是一个人负担海辰的时候,她还是吃惊了。

      “怪不得你会这么瘦!别人生完了孩子都是胖,你可好,瘦成了一把骨头。我还直纳闷呢,还想问问你怎么回事呢,刚才还在想呢,这家伙是不是有意减肥减过了头?”我苦笑笑刚要开口,她摆手打断了我,继续着她的感慨:“真没想到!你可真行!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一直也困难,也是一个人带着个孩子。”

      “他那孩子的妈呢?”

      “那女人不管。”

      “那女人不管,是他们的事,凭什么要转嫁到你的身上?彭湛可是海辰的亲生父亲,他就得尽父亲的义务!”

      “总觉着,还是实事求是吧。不想仅凭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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