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此月何年初照人 (第3/3页)
泠霜轻轻嗤笑一声,不置一词。
天色,已经全暗了。
泠霜只留了一盏灯烛,其他的全叫小惠撤了下去。
绛紫色的花苞如今已经长得十分健全,隐隐露出里面皎洁的白色。辛勤的浇灌呵护,这株琼花,就快开了。
每天,她都要守着它到很晚很晚,唯恐哪一天睡去了,错过了。
她不想像吟月那样,总是一次一次地错过。
吟月说,这是世上最美艳的花儿,可惜,她没有见过。
外面篝火晚会,热闹地就像那堆远远可以望见的映红了拉沃半边天空的火,热情而奔放,就像这个草原民族与生俱来的品质。
此刻,他们载歌载舞,用她听不懂的语言,用她陌生的旋律。
小惠轻轻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盏新灯,来将烛台上的残烛换下。
“汉妃,时辰不早了,您先歇了吧。大汗他,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小惠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泠霜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她,忽然笑了。
小惠吃了一大惊,惶惑地看着她。
“你下去睡吧。”泠霜丢下一句话,又忽然转回去看着花苞。
快开了,就快开了!
小惠说得没有错,当夜,众女引颈以盼,段潇鸣宿在了额吉娜房里。嫡长的名分,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誓死必争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连着好几天,都不见日头。天边的云如贴似胶,大片大片地拢在一处,青灰青灰的,看得人心里仿佛真的压着铅块,沉甸甸的。
风也越来越大,窗户上新糊的棉纸,总觉得漏着一条缝,寒风咝咝地往里头闯,似要破纸而入。晚上,纸片簌簌的声音总吵得她没法安睡。
这日,好不容易见了太阳,泠霜叫下人们搬了暖椅出来,窝在背风的墙角里晒太阳。身上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只盖了条薄薄的羊绒毯,鼻头竟冒了星星点点的汗气出来。
小惠忙前忙后地指挥人赶工,敲敲打打地,又是糊窗纸,又是钉窗板,好不热闹。
只因昨晚段潇鸣来,发现她晚上又被风声吵得睡不着觉,所以,今早出城前特别下令,将西北面朝向的窗全体封了,到明年开春再拆,东南面的留着透气,可是窗纸换了更结实厚重的棉纸,一贴就是三层,特意交代了请专门的工匠来贴,务必保证晚上不许再有响动。
就这么一句话,上上下下的都忙活了起来。
泠霜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又蜷了起来。
一旁的老嬷嬷见了,忙急急道:“哎呀!我的好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心硌着小主子!”大呼小叫地把泠霜的坐姿矫正过来。
泠霜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照着她的话去做。
还没到三个月,连形都未成,就早早的硌着了?
唉!
不过也难怪她如此,段潇鸣可是说了,要是孩子有半点不测,就要拿老妇人全家的命来抵。
轻轻地覆上平坦的小腹,算算日子,该是额吉娜到拉沃前有的,那时候,她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
这么巧,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有的。泠霜心底又是一声冷笑。
全城的女人个个红着眼睛看她。怎么就她这么好的命,眼看着正牌大夫人来了,大汗不再去她房里了,可巧儿的,就在这当口有了,才冷下去的,这不!又如珠如宝地捧着供着!
这么多年,这么多女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