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纵然是举案齐眉 (第2/3页)
来
衡量的,譬如此番,老朽曾受尊叔父大恩,心中哀恸不比夫人少,但
是,如果夫人因此而怨恨少主,那少主实在是大大的委屈了!”
“委屈?想来,总是旁人有无尽的委屈,而这委屈,却也多半是因
我而受了,而今,我却真不知道,何谓‘委屈’二字了。”泠霜声声
冰寒刺骨,出口反驳道。
“多说无益,少主的心,夫人自能体会得到。只是依老朽所见,夫
人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定不忍见少主妄自嗟叹,生生苦恼吧!”
孟良胤话音刚落,泠霜立即冷笑,道:“先生高看我了吧,我何德
何能,竟能左右了他!”
孟良胤深深看了她一眼,低低叹道:“有没有这个能力,夫人自己
心明如镜,不用我说。”
城堞之上,松明火把稀稀落落,北风一吹,呼喇喇直响,火光跳动
,一片明灭之间,她抬起脸来,正看见孟良胤也从阴影里转过脸来。
四目相对,她竟有一瞬的错觉,看见孟良胤眼里仿佛蕴含了一线杀
机。她这样的人存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对段氏的皇图霸业,百
害而无一利。
“你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泠霜盯着他的双眼,似要一直看到对
方心底去。
“吐一句肺腑之言,普天之下,想取夫人性命者,何其多也!军中
众人亦不乏其数,可是,却无人敢动夫人一毫一发。”孟良胤一番话
说得坦坦荡荡,倒叫泠霜暗生佩服。
“为何?”她问。
“少主曾亲口当着老夫的面,道他与夫人同生共死!”孟良胤语调
陡然升高,道:“这一句是不是戏言,在夫人纵身跳马的那一次,您
就该已经亲身领教过了吧?”
孟良胤忽地翻出前尘往事来,令泠霜猛地抬头看他。孟良胤仍然是
拢袖负手,面容清癯,唯余坦荡。
“是他请先生来当说客的?”泠霜偏头侧目,有此一问。
“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派老朽。老朽只是一直想寻一个机会与夫人推
心置腹地畅谈一次罢了。”孟良胤复又自若微笑,轻轻摇头叹道。
“先生的这份辩才,何输那合纵连横说六国的苏秦与张仪!”泠霜
似褒似贬,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
孟良胤听了,却也不动怒,反而轻浅一笑,道:“恕老朽僭越,夫
人秉性,过于棱角,尖刻有余而圆润不足,遇事往往在伤害他人的同
时,亦将自己深深地伤害。人生本就苦短,何苦活得这么累呢?”
泠霜心中一痛,不禁微微低下头去。
“老朽半生憔悴,儒冠误身!在这里觍颜倚老卖老说一句,既然过
去是不快的,那记着,留着,也只能徒增烦恼而已,和不痛痛快快地
任他随风吹散?随意坐莓苔,飘零酒一杯,何必非要对过往耿耿于怀
?古人有言‘满目山河空望月,不如怜取眼前人。’老朽愚见,身为
一女子,能得如此一份深情,夫复何求?”
泠霜静静听完,不再答话,径自偏开头去,远眺四方雪景。那一夜
,他,该也是站在此地,目送她出塞的吧……
“昊天的事,少主有少主的无可奈何,还请您多多体谅他吧。”孟
良胤将泠霜与段潇鸣二人之间的症结看得通透,平铺直陈。
“他要平天下,我体谅他,他要攻凉州,我体谅他,就连他要杀他
,我亦体谅他,我体谅的,还不够么?可是,现在,连这一件,你还
要我体谅他!我的体谅,不是没有限度的!”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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