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3页)
,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就这样厉害。比如说,庄稼人想要抓住他,拿着棍子去追他,把他团团围住,可他会使遮眼法——让他们眼睛都看不见,他们便会自己相互乱打一气。又比如,把他关进大牢——他就要求拿一勺水给他喝,等勺拿来了,他就钻到勺里去,一下就无影无踪了。给他套上锁链,他一晃手,锁链就脱掉了。唉,这个特里什卡就要来了,他要走遍乡村和城市。这个特里什卡狡猾着呢,他要迷惑庄稼人……唉,拿他真没治……这家伙可怪啦,可狡猾啦。”
“可不是,”帕韦尔以不慌不忙的声调继续说,“他就是这个样。我们那边的人就等着他来。老人们说了,只要一出现天兆,那特里什卡就要来。这不,天兆真的出现了。所有的人全往外跑,跑到田野上,等着出什么事。你们知道,我们那地方挺开阔,什么都看得清。大家全在观望着——忽然从小镇那边的山上走下一-V)k来,样子很古怪,脑袋大得惊人大家一下惊喊起来:‘哎呀,特里什卡来了!哎呀,特里什卡来了!’接着就往四处纷纷逃跑。村长躲进水沟里;村长老婆卡在门底下出不来,一边拼命地叫喊,把自家的狗吓得贼死,于是那头狗便挣脱了锁链,跳过篱笆,逃进林子里去了;库济卡的爹多罗费伊奇也跳进燕麦地里,蹲下身子,学鹌鹑叫,他说,‘说不定杀人的魔鬼会怜悯鸟儿的。’大家都吓得什么似的!……谁料到来的人竟是我们村的桶匠瓦维拉,他买了个新木桶,把这木桶戴在了头上。”
孩子们都大笑起来,接着又沉默了一会,在大野外谈天说地的人常常会这样的。我瞧了瞧四周:夜色显得庄重而威严;夜半时分干燥的暖气替代了晚问潮乎乎的凉气,暖和的夜气如同柔软的帐子还要久久地罩在沉睡的田野上;离清晨最初的瑟瑟声、沙沙声和簌簌声,离最初的朝露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天空上还没有月亮,在这些日子里它很晚才升上来。数不清的金色星星似乎在竞相闪烁,悄悄地沿银河的方向流去。的确,眺望那些星辰,仿佛隐隐感到地球也在不停地飞奔……河面上突然接连两次响起奇怪的、刺耳的、痛苦的喊叫声,过了不多一会儿,那喊叫声已经远些了。科斯佳哆嗦了一下,问:“这是怎么啦?”
“这是苍鹭在叫唤。”帕韦尔泰然地回答。
“苍鹭,”科斯佳重复了一下……“帕夫卢沙,我昨天晚上听到的是什么呀,”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说不定知道……’,
“你听见什么啦?”
“我听见这样的声响。我从石岭来,前往沙什基诺;起先我老是在我们的榛树林里走,后来在一片草地上走——你知道,就在那山谷急转弯的地方,有个很深的水潭;你知道那水潭里还长满了芦苇;我就是从这个水潭边上走过,哥们,突然间听到有人在水潭里呜呜、呜呜、呜呜地呻吟,那声音好悲哀、好可怜呀。这可把我吓坏了,哥们:那一会天色已很晚了,声音又是那么凄凄惨惨的。我自己也想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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