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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1/3页)
马里诺试着从他的梳妆打扮、服饰、首饰来判断他的社会经济地位。很难断定。宽松下垂的卡其裤,没穿袜子,脚上套着某种跑鞋,一件深色夹克,没戴手套。也许戴着一块金属手表。看起来有点邋遢、秃顶。也许是破了财、丢了饭碗、失去了妻子,或者三者兼而有之。马里诺知道他的感受。他非常确信自己知道。大约一年半前他也感同身受过,他想过去跳桥,他把卡车开到距离护轨一英寸的地方,往查尔斯顿库珀河走进了几百英尺。
“只查到受害者居住的地址。”佩特罗斯基补充道。
他指的是斯卡佩塔,她是受害者。听到她被人称为受害者让马里诺万分恼火。
“那个文身是独一无二的,我们顺着这个线索查再好不过。”马里诺看着那个跳桥者高高攀附在大桥上端,高悬在哈德逊河的黑色深渊上,“天哪,别用该死的灯光照他的眼睛了。那得有多少百万烛光的强度啊?他的手会麻木。你能想象那些钢铁缆索有多冷吗?对自己好一点吧,下次要找死就开枪,兄弟,吞瓶药也不错。”
马里诺忍不住想到自己,想到南卡罗来纳州,想到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他想死。他应该死。他至今仍不百分百肯定自己为什么会苟且偷生,为什么没像乔治·华盛顿大桥上的那个可怜虫一样上电视。马里诺想象着警察、消防员和带水肺潜水小组把他的小型货车从库珀河里拖出来,他人在里面,那场面该有多丑陋,对大家来说有多不公平。但是当人那般绝望、那般精疲力竭时,怎么会去想什么公不公平?身体因腐烂而变得肿胀,浮上水面更惨不忍睹,气体把他炸上来,浑身泛绿,眼睛像青蛙一样暴出,嘴唇和耳朵也许还有他的老二都被螃蟹和鱼啃掉了。
最大的惩罚莫过于看起来那般恶心,尸体臭不可闻,人们不得不捂上嘴,躺在医生的手术台上不知道有多恐怖。他会成为她的案子,她在查尔斯顿的办公室是城里唯一营业的法医办公室。她将会给他解剖。她不可能把他送到几百英里之外,她不可能去找另一名法医病理学家,她会亲手来给他解剖。马里诺对这点很肯定。他过去曾看过她给自己认识的人解剖,出于尊重,她会在他们的脸上盖上一条毛巾,尽量用一条被单将他们赤裸的身体包裹起来。因为她是能照顾他们尸体的最佳人选,她知道这点。
“……不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也许不在数据库里。”佩特罗斯基说。
“什么不在数据库里?”
“我说那个文身。而根据这个男人的外表特征,城里半数人都有嫌疑。”佩特罗斯基说。平面屏幕上的跳桥者有点像他看过的一部电影中的人物。佩特罗斯基几乎没有转过头来。“黑人男性,年龄在二十四到四十五之间,身高在四十八到六十二英尺之间。没有电话号码,没有地址,没有驾照,没有可查询的线索。现阶段我做不了太多别的。”好像马里诺真的不该到警察局广场来用这种琐事麻烦一个RTCC分析员。
这是真的。马里诺应该先打电话问问,最好有备而来。就像他妈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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