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3/3页)
张,等于一万二千五百张打字稿。即使以专业作家而论,这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科学史上,艾勒、高斯、赫姆戈尔茨、门捷列耶夫都曾留下巨大的遗产。对于这种多产,我老是迷惑不解。这一点很难解释,但也挺自然--古时候,人们写得比较多。至于今日的学者,多卷本的全集是一种罕见的甚至是奇怪的现象。连作家似乎也写得比过去少了。
柳比歇夫的遗产包括几个部分:有著作,探讨地蚤的分类、科学史、农业、遗传学、植物保护、哲学、昆虫学、动物学、进化论、无神论。此外,他还写过回忆录,追忆许多科学家,谈到他一生的各个阶段以及彼尔姆大学……
他讲课,当大学教研室主任兼研究所一个室的负责人,还常常到各地考察;三十年代他跑遍了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去过许多集体农庄,实地研究果树害虫、玉米害虫、黄鼠……在所谓的业余时间,作为“休息”,他研究地蚤的分类。单单这一项,工作量就颇为可观:到一九五五年,柳比歇夫已搜集了三十五篇地蚤标本。共一万三千只。其中五千只公地蚤做了器官切片。总计三百种。这些地蚤都要鉴定、测量、做切片、制作标本。他收集的材料比动物研究所多五倍。他对跳甲属的分类,研究了一生。这需要特殊的深入钻研的才能,需要对这种工作有深刻的理解,理解其价值及其说不尽的新颖之处。有人问到著名的组织学家聂佛梅瓦基,他怎么能一生都用来研究蠕虫的构造,他很惊奇:“蠕虫那么长,人生可是那么短!”
这是一本很薄的册子,所以我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读完了。掩卷之后只能长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讲,这种大师的境界,正是所谓的遥不可及,仰之弥高,望之弥艰,钻之亦不可得。知易行难啊。
很多年前,大约20岁前后的时候,忘记了因为读过李敖的那一本书,觉得他那种记日记的方法颇有些道理,于是开始学着做每日的“事件记录”(even log)。除了自己经历的事件之外,一概不记,尽量不记感想、不记感受、只记录事件本身。比如,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延吉市
1. 主持经销商大会
2. 拿到上个月奖金共×××××元。
3. 李堃请我吃饭,算算有四个月没见了。
……
一九九六年五月十日,吉林市
0. 连续一周,什么正事儿都没做,只是看了若干本无聊的小说。
至今,我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并因此受益无穷。事实上,只不过每天花费10分钟左右。后来,为了进一步节省时间,我干脆把这个本子穿了根绳子挂在了家里洗手间马桶面对的那面墙上,每天晚上睡觉前坐在马桶上,顺手就写完了。这样简单的日志是有巨大好处的。每年下来,都知道自己去年都做了些什么,仅仅这一点就非常宝贵了。到了30岁之后,才觉得自己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慢慢多了起来。比如,这些是整理到一起的,关于我出版的第二本书的一些事件记录:
二〇〇四年九月十二日,北京市
1. 《Toefl 6分作文》终稿交给责编窦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