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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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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第3/3页)

隔约四英寸有一道红色斜纹。黑色的内特尔顿皮鞋,帽子则挑了一顶滑顺如鸽胸的黑色纳普-费尔特毡帽。他把手枪和鞋子放在衣橱顶上,换上他父亲的衣物,然后把手枪插回后腰里。

    从裤子的裤管长度判断,他和父亲的身高毕竟不是一模一样。他父亲稍微高一点点。帽子尺寸也比乔小。乔把帽冠往后推了一点,看起来时髦一些。至于裤子,他把裤脚翻边往上多折了一道,又从他母亲缝纫桌上找来安全别针,把翻边固定好。

    他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和那瓶朗姆酒下楼,到他父亲的书房。即使现在父亲不在场,要踏入那房间时,那种冒犯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站在门口,听着整栋房屋的声音:铸铁暖气片的滴答声,客厅里那座老爷钟要敲响前,钟锤举起的咝咝声。即使他很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却还是觉得有人在看他。

    时钟敲响时,乔踏入了书房。

    俯瞰着街道的凸窗前,放着他父亲的书桌。这张装饰华丽的维多利亚时代双人大书桌,是上个世纪中期在都柏林制造的,对于一个出身爱尔兰柯克郡克洛纳基尔蒂镇那种穷乡僻壤的佃农之子来说,是不太可能梦想拥有的。同样的话也适用于窗下的矮柜、地上的东方地毯、厚厚的琥珀色窗幔、沃特福德水晶玻璃醒酒瓶、橡木书柜、他父亲从来懒得阅读的皮面精装书、铜制窗帘杆、古董皮沙发和安乐椅,还有核桃木制作的雪茄盒。

    乔蹲下身,打开书柜底下的一个橱子,一个保险柜出现在眼前。他转了号码——3-12-10,是他和两个哥哥的出生月份——打开了柜门。里边有一些他母亲的珠宝、五百元现金、房契、他父母的出生证明、一沓乔懒得检查的纸张,还有一千多元的国库债券。乔全部拿出来,放在柜门右边的地上。那个保险柜的背墙跟整个保险柜一样,都是用厚厚的钢制成的。乔两只大拇指用力按了上方的两个角落,让保险柜弹出,放在地板上,然后面对着第二个保险柜的转盘。

    这个转盘的号码组合要难猜得多。他试过了所有家人的生日。都不对。又试了他父亲这些年工作过的分局的电话号码,一样不对。他回想起父亲有时说到好运、坏运、死亡都会连着三次出现,就试了各种有“三”的排列组合。还是不对。他从十四岁开始,就会跑到父亲的书房偷翻东西。十七岁那年,他发现了父亲留在书桌上的一封写给老友的信——对方已经成为缅因州刘易斯顿市的消防队长。信是用他父亲的昂德伍德打字机打的,里面充满一个又一个谎言——“爱伦和我很幸运,依然如初遇时那般彼此倾心……”“在黑暗的‘九一九’事件之后,艾登恢复得相当好……”“康诺的状况大有进展……”“看起来乔瑟夫秋天会进入波士顿学院。他说想做债券交易的工作……”在信的最末尾,他签上了“您诚挚的,TXC”。他所有签名都是这样,从不写全名,好像写了全名就是一种妥协。

    TXC。

    托马斯·泽维尔·考克林(Thomas Xavier Cough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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